“怎么了?”
或许是看出了王戊一瞬间的呆滞,关月之站在她的身后开口问道。
“啊,没什么。”默默地收好了纸条,王戊回过头来笑了一下,并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就是感觉被人占了便宜来着。”
“切,说得跟谁稀罕似的,不想再被撞到就看着点路,别总是盯着我家小姐。”
由于关月之自上山之后,就一直在与王戊说话,所以小锦此刻的脸色,已经冷得堪称寒彻了。
叫人光是看着,便不由自主地想打哆嗦。
“啊,你刚才一直在偷看我吗?”
然而听了小锦的话,关月之却一点也没恼。
甚至那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揶揄了起来。
只见她面朝着王戊,嘴角轻轻地勾着,便像是一只偷了腥以后,翘着尾巴的猫。
见状,小锦身上的“寒意”,当即变得更加凛冽了一些。
还算是懂得审时度势的王戊,只好无奈地挑着眉头。
懒洋洋地背过身去,挥了挥手道。
“我偷看你干嘛,别多想了,快进庄吧。折腾了一天,我肚子都饿了。”
“嗨呀,你别走呀,跟我说说,你看我什么了?”
“我能看你什么,你有的我不都有吗?”
“嘿,这可不一定,你看你这胸口,就不像是个女人。是不是平时布条缠多了,所以影响‘个头’啦?”
“嘶,关月之,你的教养呢,大庭广众的就敢伸手乱碰?”
“王戊,你怎么和我家小姐说话的!”
“嗨,没事没事。不过阿戊啊,你刚刚的意思莫非是,不大庭广众的,咱就可以碰了?”
“小姐!”
“哈哈哈。”
……
山路上,三个姑娘吵吵闹闹的。
路过的江湖人,皆因此间的风情而神情动摇。
有的躲闪,有的张望。
有的闭目不想,有的“落荒而逃”。
另一边。
先前撞了王戊的那个小厮纵身一跃。
于一个没人见到的地方,翩然飞入了山林之中。
该传的话他已经传出去了,接下来便是等了。
宫中的那个皇上,还算是有些手段。
这些年,世道越来越安定,朝中的权谋也趋于平稳。
如此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作为旧党,流落于江湖的某些人既然想要复辟,那就必须得先让这个世间生出乱象。
怎么乱呢?
第一步,无疑是得叫朝廷与江湖开始对立。
像如今这般微妙的平衡关系,绝对不能再继续持续下去了。
所以他们此番的目的,便是想要借着这次武林大会的时机,让二者爆发一次集中性的冲突。
使得江湖这些年对约束的不满,和朝廷这些年对武人的忌惮,皆一口气地摆到台面上来。
好在两边的心中都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将会长成参天大树,并诱发恶果的种子。
当然了,此事他们不能自己去做。
毕竟他们得置身事外,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故而,他们打算挪用一个组织的名头,来对英雄会动手。
顺便在暗中,招揽一些可以信任的人手。
……
当今的朝廷啊,没什么大错,对百姓重视,对商户扶持。
姑且算是个善治之世。
可惜,他们坏就坏在,对江湖武人实在是太过严苛了一些。
不许他们收租子,不许他们占地产,不许他们私自成立门派,不许他们扩大势力范围。
律法的枷锁,可谓是第一次,如此实质地套到了江湖人的身上。
甚至近几年,哪怕是绝顶高手当街打杀,有时都得给官府一个交代了。
虽然恣意妄为者仍有,徇私枉法的事,也依然会发生。
但是有人在约束,和上下左右都不管不顾,这到底是两回事。
然而快意恩仇惯了的江湖人,又有谁,会喜欢被绑上这样的“铁链子”呢。
于是,江湖里慢慢地开始怨声载道。
甚至有一些地方势力,还挑拨起了百姓去指桑骂槐。
若非当今朝廷的手腕强硬,这天下,恐怕早就闹翻了。
不过用王戊这个“外地人”的眼光来看。
当下的这种局面,其实也并不复杂。
朝廷,无非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政府。
江湖,无非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原生环境。
那么江湖势力,大概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民间团体。
他们可以是工会野党,可以是黑恶社团,可以是恐怖组织,当然,也可以是金融圈里的资本集群。
他们的手里掌握着威胁政府的力量,所以政府才需要扫黑除恶,抵制谗言,管控资本。
这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江湖势力被限制扩张,就像是政府不会想资本垄断市场。
朝廷控制一些宗门办事,就像是公司也会有国营企业一样。
评判一个政治局面的好坏,到底不应该看它如何对待这些团体,又或者是这些团体的领袖。
而是应该看它所治理的天下中,作为大多数个体的百姓,生活得是否富足安乐。
这个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恶。
人作为一种太过善于,又不够善于思考的动物。
看待一件事物的标准,显然无法详尽于过程,只能以结果来论证。
……
“你先去洗澡,不然不让你进门!”
在被一个士兵,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
王戊就被关月之推到了门外。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