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逗比组轻松愉快的氛围不同的是,樱的表情就要凝重许多,因为她察觉到源稚生的情绪有些不对。
“这就是月读命的力量么?”樱低声说,目光却是望着源稚生的。
在此之前她们都对家族里的月读命知之甚少,只知道上杉家主就是月读命,和身为“天照命”的源稚生一样,都是家族里不可或缺的人物。
源稚生却静静地点了支烟,沉默不言。
他是家族里为数不多知道绘梨衣秘密的人,准确来说,整个蛇歧八家只有身为少主的他和身为大家长的橘政宗知道绘梨衣的真实模样。这个少女模样的女孩其实是蛇歧八家最绝密的武器。
如果秘党的诸位高层在这里也会被震撼得说不出话,他们自以为是最这个世界的人,掌握着除龙族本身以外所有神秘的事物。但这个女孩的存在似乎已经超出了混血种的范畴,神秘学、炼金学或是言灵学都无法解释她的力量,绘梨衣的能力似乎已经触及到了凡人无法企及的领域……神的领域。
源稚生抽完了一支柔和七星,心情还是没来由的沉重,他从衬里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铝管装的帕特加斯雪茄和一支zippo75周年纪念款打火机,这是初次见面时恺撒送他的“见面礼”。源稚生点燃了雪茄,入口微微苦涩,因为烟草已经被海水浸湿了,泛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
也可能是他心里已经知道那三个神经病很可能已经死了。
源稚生不知道深海下正发生着什么,在他以为,那三个人哪怕逃过了尸守群和海啸,这个时间迪里雅斯特号的氧气存量也应该用完了,哪怕他们在这些危机中侥幸活了下来,接下来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因为绘梨衣会到海面以下清缴剩余的尸守和那条苏醒的龙影,政宗先生交待给她的命令是清缴蛇歧八家以外所有的活物,以绘梨衣现在的状态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哪怕是源稚生的话。
此刻的女孩已经不是妹妹那样可爱憨娇的生物,她是冷漠的死神,没有人能靠近她,踏入她的领域的生物都会被她以神明般的伟力无情杀死。
绘梨衣忽然停下哼歌,她好像感应到海面以下似乎正在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她缓缓起身,整片冰层也随之凝成一个尖锐的锥状。巨大的冰山倒立着在她的脚下铸成,棱角分明,尖端的位置犹如一根锋利至极的巨矛。
绘梨衣矗立在冰面的中央,越来越多的尖刺在海水之下的冰山的峰棱上形成,宛若猛兽参差的齿牙。
绘梨衣的嘴里吐出一连串晦涩的音符,那是至纯的龙类的语言,她暗红的眼瞳中散去一层薄薄的武器,赤金色的光芒如岩浆般流转。巨大的冰山似乎蒙受神明的赦令,它封印着成群的尸守沉落海底,女孩站在冰山倒挂的底面上,像是站在神站在天空的御座上缓缓降落人间。
在冰山载着绘梨衣下沉之前,直升机载着源稚生一行人飞速驶离这片埋葬了无数人和怪物的战场。
绘梨衣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海面的那一刻,这片海域恢复了它暴虐的本性,乌云重新遮蔽天空,海面上漆黑的宛若永夜,暴雨和狂风重新充斥这片天地,数十米的巨浪被卷到高空再狠狠地拍击在海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能在顷刻间颠覆一艘万吨巨轮。
巨大的冰山宛若神明所持的利剑,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切开海水,向海底的方向笔直垂落。沿途零零散散的尸守被冰山利刃携带的“斩切”的意志碾成细密的碎块,丝毫没有反抗与挣扎的余地。
这些好不容易从海底黄泉之国出逃的活死人再次沉落海底,永久地坠入黄泉。
……
深海以下三千米。
腐龙仍在艰难地嘶嚎,这只巨大怪物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让它很难被杀死,可路明非似乎也不急于让它一命呜呼,他正在一点点撕碎腐龙的心脏。体内被三针药剂唤醒的龙血让他彻底失控了,此刻的他宛若一只丢失理智的恶鬼,骨子里都充斥着暴虐与残忍。
忽然路明非从腐龙的身体上腾飞而起,他抬头望向海面的方向,似有所感,骨面下的黄金瞳微微眯起,金光收敛。
几秒钟后,极致的寒意从上方的海水狂流中中涌下,一座巨大的冰山倒挂着从天而降,冰的峭壁上矗立着无数支尖锐的利剑,宛若从苍穹落下一场莹蓝色的剑雨。
冰山的倒影在腐龙巨大的黄金瞳中迅速扩大,这只巨大的怪物被一股冰冷彻骨的气息笼罩,冰寒中裹携着斩切一切的审判之意,腐龙已经无法嘶吼了,只能发出无声地哀鸣,颤栗着呜咽着,如同濒死的小兽。
霸道至极的领域包裹着冰山在腐龙的胸腔处落下,它被天降的审判之剑执行死亡,那是绝对的杀戮意志,不容置疑也不容反抗,被审判的罪民耳边会响起黄泉之国的召唤,那是真正的死之国度,只有无尽的空虚与黑暗。
这一整片坚硬的海床居然都被坠落的冰山砸陷,巨大的尸守之王在最锋利的冰矛下无力地死去,其余的尸守们也都在死亡气息的笼罩下动弹不得,一支耸立的冰锥就对应着一只尸守,怪物们只能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冰锥无情地贯穿,绝望得甚至发不出声音。
冰山携带无数的怪物跌落万丈深渊,亡灵们再度魂归黄泉。
轻盈的影子从坠落的冰山上跃起,女孩宽大的巫女服在海水中宛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