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乾道:“此女只交国公爷,要杀要刮悉数由贾国公自断。”
贾赦摇头:“此女良民,并非奴婢,纵你想卖给我我也不买。我这里不做杀人犯法的事。”因不愿同他们多扯,直言道,“起初我送她们去五城兵马司别无他由,乃因她们是骗子。”又向窦五姑娘道,“若你母亲不冒充窦丁氏,自然不是骗子,也不会去狱中。如今虽说坑我的主意是你出的,我却没精神去衙门告你。”转回头望白乾道,“若白先生要去告,我也是不管的。”
白乾已是明白了,叹道:“闻贾国公府上连个姨娘通房都没有,何不收下此女?乾观之姿色尚可。”
贾赦瞪他道:“白先生看赦穷得连个姨娘通房都纳不起么?”
“自然不是。”
贾赦笑道:“既然赦有那个钱,爱要什么样的自己会去买。”
窦五姑娘忽然说:“国公爷可知道贵府二太太还与何人有往来?”
贾赦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蠢人罢了。二太太一无权二无财三无人四无消息,同她往来能得什么好处?指不定被她指东说西蒙去爪哇国了也未可知。你们当初不也让她蒙了?”
窦五姑娘苦笑道:“未曾想二太太连半分能耐都没有。”
贾赦点头道:“连对方是不是猪都没查清楚便将身家托付,你们输的不冤。”
窦五姑娘道:“纵然家母冒名堂婶是我们的不是,国公爷已取了我们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何苦还为难我们。”
贾赦嗤笑:“你们还送她银子了?愈发蠢了。她可没交公中。”这件事他早做了防备好不好,难道能让他们套出话来?“况我可只送了来家里行骗的骗子去五城兵马司,于情于理于法皆无错。后来再也不曾见过令母女,何来为难。”
窦五姑娘哑口无言。
贾赦又向白乾道,“你们预备如何出去?还抬出去?或是走出去?”这是要赶人了。
白乾问:“国公爷真不想出口气么?”
贾赦道:“想,然赦不爱照着人家给的路子走。”
白乾叹道:“王爷只是受了那位的蒙蔽,国公爷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贾赦假笑:“我信。那又如何?你们王爷是明白人,先好悬坑了我一家子性命,回头送个不靠边替罪羊就完事儿了,天下可有这么便宜的事?换了他他可肯?”遂不再多言。
白乾已知今日必无功而返,长叹而去。窦五姑娘依然藏身箱子,白乾连绳子都不曾替她解开。
贾赦望了他们的背影半日,心中猜疑不定。因齐周与姜文的交情尽人皆知,原猜着大约有各位皇子的人上门来,好拉拢圣人的两位心腹。而乐善郡王实在犯不着同他化什么干戈玉帛的。
遂浑身不自在回了屋子,迎面就是宝贝孙女儿的小脸,不觉将方才的事都忘在九霄云外了,上来便要夺人。
贾琏忙抱了女儿往旁边闪:“父亲慢来,小叶子可说恼了你的。”
贾赦瞪他:“恼什么恼,我宝贝孙女才不恼了祖父,对不小叶子?”
小叶子嘟嘴道:“祖父依言给了大熊熊便不恼了。”
贾赦的原则性如哈雷彗星般数十年一遇,满口答应:“给大熊熊、还给大兔兔,我小叶子要什么都给!”
贾琏早知如此,老老实实将女儿交出去。贾赦抱了小叶子才想起来昨日之事,乃说:“小叶子,姜小昀爱蹴鞠,小叶子爱跳绳,你们一起都顽不就好了?”
小叶子撅嘴:“我不爱蹴鞠。”
“可姜小昀爱蹴鞠呐,若是只跳绳不蹴鞠,他不就成不乖的孩子了么?”
贾琏越听越不像,他女儿已经够野了,跟男孩子一道蹴鞠还了得!忙说:“还是寻几个女孩子同她顽的好。”
贾赦一想也对,便说:“替小叶子挑几个顽伴儿吧,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怪孤单的。”又瞪他,“孙子呢?”
贾琏干笑道:“您再等等,指不定过些日子就有了。”看他老子脸上已不复刚进门时之阴郁,遂将姜文今日丢给他那一大案册子的事儿说了。
贾赦气得直跺脚,连声咒姜文“傻叉二大爷”,又骂贾琏“他给你你就接着么?不会推两推?”
贾琏不吱声,心说那是我顶头上司……
贾赦想了想:“明日你告诉他,内行人做内行事,你一个外行做出来还不定成了什么,先让各处做一份自己的来,你们慢慢核着。他也知道你一个做不来的,你且等着,不日必从各处调集人手……”他倒是忽然明白了,“我回头给你补两堂课。先到者也得有本事才行。”心说姜文这厮还算知道有好处给自己人留着,哼哼。
贾琏乃应了。果然渐渐有人调来同贾琏一处,乃专设一司,用了贾赦恶搞的名字,唤作编程司,贾琏只负责户部的。此时方明白先来的好处了。先到者不论年龄,纵然阅历只比同僚多半个月,也自然成了头目。然而却因此寻贾赦求助的日子愈发多了,有时候干脆捧了许多册子摊在他老子书房里……故说到底还是贾赦让姜文算计了一道。此为后话。
一时姜武传信来,让贾赦过去有事相商。
原来贾赦以为,一本棋谱不算什么,那个彭姑奶奶喜欢就送她了。姜武连连摇头,只道这般反引得彭楷心思难定。故他去同彭润说,那棋谱为他友人所藏,乃是他借阅回家,暂与彭楷看看。
彭润笑问他:“借来的《碁经》与一个初学棋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