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撇了撇嘴:“傻子。幸而是假扮的,若是他的真儿子,心里未必欢喜。”
司徒塬道:“正是。若当真是他亲子,只怕心中愈发怨恨。哪怕他以故人之子为名养在身边呢,总好过打奴籍走一遭。这位张大人却是不简单的,二皇子三皇子都以为他是自己人。”
贾赦问:“他到底是谁的人?”
司徒塬笑道:“他不是谁的人。”
贾赦想了一回,赞道:“有想法!他若能成事,我倒是蛮欣赏。”
“故此,二皇子并吴阁老预备窃题一事,是他那书童露给我、我设法露给三皇子的。徐大人与皇后在江南本是邻居,早年两家曾有意结亲,此事也是我告诉那书童、书童借了二皇子之名告诉张大人的。”
贾赦问道:“他便信了?”
司徒塬笑道:“这等机密事,他还会去向二皇子求证不成?”
贾赦一想也是,他的心腹兼私生子告诉他,二殿下派人来说皇后跟他的某同事有一段前缘,难不成他还亲跑去二皇子府问:真的么?这是真的么?不由得叹道:“他们这般暗地里行事,中间有一环出错,满盘皆输。”想了想又道,“那在常庸厕所旁传话的是你的人?”
司徒塬一愣:“常庸厕所旁传话?”
贾赦见他的模样不似作伪,便猜到此事为三皇子一系所为了。连连摇头:“你们这乱的……”想来是三皇子营中得了司徒塬的信儿,知道二皇子欲窃取考题,也不知哪个贪心胆大的,不欲单单掀翻二皇子这么简单,还想顺势踩一脚进内阁。不料司徒塬竟卖了自己一个人情,内阁没踩进去,反是暴露了。
正欲解释两句,司徒塬一击掌:“我猜着了,大约我那三侄儿弄出了什么事儿,让常庸并姜文都不得不避嫌去。”
贾赦哼道:“你这只万年狐狸,什么都猜得到,去去,招降水匪去。”
司徒塬当真立起来正欲走,贾赦忙又喊道:“等等!你这是诚心借东风让你这两个侄儿都倒了,要干嘛呢?”
司徒塬笑道:“这个却是日后再说。”
贾赦哼道:“你另外出手帮了哪个侄子的吧。弄倒了一个小五还不死心。你且当心些,你这些侄子,我瞧着唯有小五和小七两个傻子,其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莫弄得引火烧身。”
说得司徒塬步子一顿,终笑道:“我自然知道。”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撤身回来,道:“听闻你爱去小胡同吃些小吃。”
贾赦道:“是啊。”
“核桃胡同有家换做‘十里香’的小酒店,店内有种小吃,叫做香酥豆腐。若我有事,烦请去那里吃一回。拜托了。”说罢,他向贾赦深施一礼,转身走了。
贾赦叹了口气,大约这是他的暗桩了。因回头去与白安郎商议。
白安郎思忖了会子,摇头道:“委实猜不出来。”
贾赦忽然说:“我怎么觉得施隆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他一个五品小官按说我不该听说过的。”
白安郎道:“那会子我还不曾来府里,后听闻当年林姑娘正是往他们家去赴他长孙女之抓周宴,竟让那五皇子的侧妃欺辱了。”
贾赦“刷”的站了起来:“薛宝钗的公爹!”
白安郎道:“正是与府里有这么点儿亲源的。”
贾赦道:“他们府里仿佛是小五的人?”
白安郎笑道:“想来转投他人了。施隆大人十余年不曾动过,近五年连升两级,五皇子绝无此力。”
贾赦愁道:“我委实想不出还有谁闲得没事找原五狐狸麻烦。”
白安郎笑道:“赦公不是嫌他麻烦么?”
贾赦叹道:“这么些年,跟那厮半近半远的,若他当真出了什么事,想必也狠不下心来不管他。”
不多时日,司徒塬并施隆一道往招降水匪,浩浩荡荡的倒是颇为壮观。
贾赦因知道李三彭润既不会受招安,也不会和司徒塬勾搭到一处去,心下颇为安然。
这一日贾赦正在书房教壮壮背九九乘法表,忽然何喜进来回道:“琏二爷派了人送信儿,说有急事。”
贾赦忙让他进来。
立时有个眼熟的小子进来急报:“忠诚王爷死了!”
贾赦哼道:“听谁瞎扯呢,那厮是属狐狸的,死不了。”
那报信的道:“二爷派了奴才急着从宫里传信出来的。”
贾赦这才发现,报信的可不就是昭儿么,忙问:“怎么回事?”
昭儿回道:“其余的二爷也不知道,只说忠诚王爷与施大人一同与太湖水匪谈招安之事,起先还客客气气的,忽然那太湖水匪就翻脸了,施大人匆匆逃走,王爷逃跑不及,让他们拿了,次日施大人领着人回去欲赎回王爷,只寻到一具尸首。”
贾赦浑身一激灵:“不可能!”
昭儿道:“二爷传出来的信就这些。”
贾赦急的在屋里转悠,怎么想都不对。偏这会子是古代,他又不能给李三彭润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倒是壮壮问:“祖父,这个王爷是祖父朋友么?”
贾赦想了想,说朋友也不算,说不是朋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