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太监一脸倨傲的模样,谭世勇登时为之气结。
抽刀砍人的心都有了!
丝丝杀意忍不住弥漫开来……
只是当谭世勇看到周遭的仆人丫鬟时,心里却是不由的想到了后屋里尚且年幼的孩子、以及老迈的双亲……
抽刀杀人?
也只是想想罢了!
忠顺王府捏着谭家四十五口老弱妇幼的性命做威胁,直接击中了谭世勇的软肋,鱼死网破的心思霎时都熄了。
此时一家老小的性命攥在人家手里,谭世勇不能、更不敢赌。
两只拳头松了紧,紧了松。
良久。
谭世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精气神猛的颓然下来,“此事我会如数认下,只盼王爷能遵守承诺保住我谭家老幼!”
“这是自然的。”小太监点头。
“拜托……”
话未说完。
便听“嘭”的一声巨响。
谭世勇家的院落大门被一脚踹开。
十余名身披重甲的亲兵疾步而入,瞬间便将院里的谭世勇圈了起来,长刀出鞘的铮鸣声、“哗哗”的盔甲摩擦声响成一片。
为首的亲兵面色冷酷,“大将军有令,着我等即刻拿谭世勇去五军都督府回话,凡有阻拦者一律作同党论处!!”
谭世勇面色一紧,但旋即便反应过来,忙上前求道:“诸位兄弟能否通融一下,只需盏茶功夫,好叫我给府上的老少交代几句话……”
“通融一下?”
一名亲兵忍不住笑了起来,“谭世勇,你这厮的小心思倒是不少,可惜用错了地方!”
为首的亲兵队长也斜了一眼到谭世勇身上。
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此番是吾家将军亲自下令拿你,别说是通融你‘交代’府上家眷几句了,就是你成功把消息传出去了,又能如何?”
亲兵队长冷哼一声,道:“他忠顺王府的刀剑能杀得了人,我们众兄弟腰上挎着的长刀更不是装饰品!”
铿锵有力的话语,顿时把谭世勇惊醒。
脸色一变再变。
“这里可是大周国都,天子首善之地,不是云南!”
谭世勇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咬牙道:“我就不信他贾璟宁冒天下之大不讳,也要私设邢堂、取本将的性命!”
到了眼下这般境地,谭世勇满心愤恨之下,更是直呼起贾璟的姓名来。
“啪!”
一声闷响,宽厚的刀鞘猛然抽在谭世勇的脸上。
两颗沾染着血迹的牙齿崩飞。
旁边忠顺王府的小太监何曾见过这般直接的冲突?当即吓得两股战战,生怕众人比照着谭世勇,也给自己来上这么一下。
“将军的名讳,也是你这厮能喊的?”
亲兵队长怒意勃发,当即分出一半人手,“将军在都督府估计也等的急了,我等不可在此多耽误时间,我带人押着谭世勇回去,你们几人去把将军昔日赐下的甲胄收回!”
“是!”
众亲兵齐声应了。
仗着自家的武艺不凡,谭世勇原本还想着反抗一番,可在人均身体素质数倍常人的重甲亲兵面前,谭世勇的这点武艺根本无济于事!
甚至因为反抗,反而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狠得。
狼狈不堪!
随后,谭家的仆人和忠顺王府的小太监便见到,原本威风凛凛的谭世勇像一条死狗一般,被押着走了。
武艺高超?
在亲兵队长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
不提留下的几名亲兵,在谭家搜寻贾璟昔日赐给谭世勇的甲胄,亲兵队长一手挽着战马的缰绳,一手提着身形高大的谭世勇。
穿过神京的闹市,城东的五军都督府而去。
沿途民众那神色各异的目光,叫谭世勇生生羞愧的闭过气去。
等到睁开眼,已经是身处都督府。
“谭,世,勇。”
一字一顿。
看着跪在堂下的谭世勇,贾璟缓步走过去。
“当年你走投无路卖身投效,本王可是一直待你不薄,赠送宝甲大力提拔不说,最后就连你想要离开侯府,本王也是好言相赠。
十恶不赦之辈尚有一阵良心发现的时候呢,怎么你这厮就喂不熟呢?”
声音异常的低沉。
话语里充盈的杀气叫谭世勇心头不禁一颤,原本慷慨赴死的那股劲登时泄了个干净。
“王…王爷,我…我这……”
此时心慌手抖的谭世勇,哪还有昔日武艺高超、飒爽不凡的踪影?
而方才的几句话说完,贾璟便再不看一脸后悔的谭世勇,只是淡淡的挥挥手,命道:“把他带下去,找两个手艺好的炮制一番,最后再把人头送到忠顺王府去!”
“是!”
亲兵领命。
牛继宗、陈瑞文等人闻言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当即上前拦住贾璟,劝道:“使不得啊!谭世勇虽是罪该万死,但不能死在王爷你的手上!”
“是呀,擅杀朝廷命官这样的事情,可是万万做不得呀!”
“……”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劝着。
贾璟也不恼,只是伸手虚压,待众人稍静下来,才道:“此事我心中早有打算,诸位就不必劝我了。
再者说,此番我率亲兵回京,就是为了叫他们给我一个交代,眼下不过是在通知他们罢了,也不妨事!”
“那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谭世勇给宰了啊!”
牛继宗嘬了嘬牙花,“万一朝廷里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御使们闹腾起来,岂不是又要凭添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