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中。
贾璟将薛宝钗的盖头掀开。
露出了盖头下一个美丽的人儿。
盛装艳服、丰肩软体,鬟低鬓軃、眼润息微,论雅淡似荷粉露垂、看娇羞真是杏花烟润。
再仔细看去,便见到,晶莹剔透的面庞上,一双水杏般的眸子顾盼生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真正的是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儿。
坐在床头,薛宝钗正在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是早已经暴露出了主人的紧张。
贾璟看着,蓦地就笑了起来。
“薛妹妹往日里行事一向稳重老成,不想居然也有这般慌张的时刻!”
听得贾璟的话,薛宝钗的面上不禁更是红了三分,顿时便将头垂了下去。
贾璟见状,想着薛宝钗是个要强好面子的,便也就不再逗她,转而问道:“可曾用过晚饭?”
“申时初的时候,用过些点心!”
薛宝钗的头仍旧低垂着,只有低低的声音传到贾璟耳中。
“申时?”贾璟看了一眼外头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到现在也是大半天过去了,你可要再吃些东西?”
“没觉着饿,还是不用了!”
贾璟点点头,吩咐旁边的莺儿道:“去伺候更衣吧!”
说罢,便就起身先去了外间。
……
等贾璟再回到新房,手上已经多了碗莲子羹。
而薛宝钗已经在莺儿的伺候下,也已经脱下了繁琐厚重的大红嫁衣,在沐浴一番后,换上了贴身的xiè_yī和寝衣。
贾璟进来的时候,薛宝钗在莺儿的服侍下,素白的寝衣正穿到一半。
明亮的烛光照耀下,晶莹胜雪的肌肤白的晃眼,大红xiè_yī上一对戏水鸳鸯活灵活现……
“哎呀!你这人……”
骤然见到贾璟进来,薛宝钗不禁的轻呼一声,忙将尤自半敞的寝衣裹了起来。
“咳咳,这个……给你要了碗莲子羹,就放在这里了。”
将莲子羹放在桌上,贾璟又匆匆的回到了外屋。
而此时,贾璟却是忽然想起,今儿是自家纳妾的日子呀!自己为啥出来?
不过想想,似乎林黛玉也是这般差不多的情况,虽是成亲半年多了,但每次更换衣裳,都要把自己撵出来。
这该死的封建礼节!
……
不一会,莺儿伺候完薛宝钗换衣裳,从里屋出来。
贾璟方才清咳一声,重新去到新房里。
里头,薛宝钗已经换好了寝衣,此刻正端着莲子羹,拿白瓷小勺慢斯条理的吃着。
见到贾璟进来,想到刚刚的场景,薛宝钗的面色又是红了起来。
贾璟也是略有些尴尬,便就先行躺到了被窝里。
半倚着靠枕,随意自床头拿了本书闲翻着。
……
“侯爷,我吹灯了!”
“嗯!”
贾璟点点头,将手中的书放下。
又道:“咱们家不比别的家,倒是不必这么生分,你还跟以前那般称呼就是!”
黑暗中,薛宝钗的声音传来,“礼数就是这般,若是胡乱的喊,岂不是叫人家笑话咱们府上一点礼教都是没有的?”
伸手将轻轻躺到被子里的薛宝钗揽进怀里,感受着怀中娇躯的僵硬紧张,贾璟轻轻摩挲着薛宝钗紧绷的后背,笑道:“那就在外头再说吧,自己家里,按照我说的就是!”
“妾身知道了!”
薛宝钗这次没有拒绝。
这远超外头妾室的礼遇,让薛宝钗那颗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不早了,早点歇息了吧!”谷
“嗯!”
黑暗中,薛宝钗的声音低若蚊蝇。
簇新的喜帐被放了下来……
少顷,随着一声娇呼,喜帐顶上绣着的精致牡丹,在黑暗中不断摇曳。
鸾凤初啼,被翻红浪。
声声银铃般清脆的低吟声中,新房里一片春意盎然。
有诗云曰:
洞房美景画良辰,我见犹怜绝代人。
俏枕依来春色撩,新裳褪去欲情焚。
落红点点白单艳,娇喘吁吁蜜意深。
少年红粉共fēng_liú,锦帐春宵恋不休。
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
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
至此,一夜好梦……
………………
弘德七年,九月初五。
一大早,贾珍先将那些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的果品什么的,都是拣了好的装起来,拢共装了十六个大捧盒,着贾蓉带着家里的小厮们,往玄真观送了过去。
在众人后边,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贾璟和贾赦二人。
一路上,车马人流往来不绝,使得众人的马匹都只能是缓步慢行。
直到转上了去往玄真观的大道,官道上的车马人流才渐渐稀少,众人的马速才慢慢提了起来。
………………
依旧是那间昏暗的密室。
依旧是那个背对烛火而坐的身影……
十数个被写在墙上的名字,在烛光中显得异常深邃。
其中有的已经用殷红的笔墨打上了一个叉,有的则是被黑笔重重的圈了起来。
唯有上首的杨秉杨翀、以及处于其下方不远的贾璟三个名字,被一把明晃晃的锋利匕首插着。
密室中的中央,此时正跪着五六个衣着各异的身影。
“人手都安排过去了吗?”上首那人沉声问道。
下方,一个身着灰色短打劲装的男子恭声道:“回主子,咱们麾下的四十余名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