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息之间,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耀眼的金光照亮了黑夜。
无声静寂中,周围的薄雾全部散去,江水像受到巨大震荡,起伏的波浪不断相互拍打,翻涌,最后化为诡异的平静。
而在空中的两人呢?
东方御瞪大着双眼,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左胸上拇指粗,血流如注的孔洞,剧烈的痛感让他俊脸有些扭曲。
不可能!低自己一个境界,如何能穿过他的破天一刀,他紧握着龙刀,马上抬头向少年望去。
在十几米的远处,林疏阑平稳地站在浮叶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星眸的光彩黯淡,编起的小辫散开,过肩的墨发随风凌乱,白色的风衣上,大小不一的破裂口子随处可见,鲜血渗透,渲染出凄美的艳色。
他轻抿了下苍白干涩的嘴唇,心中了然,这一击他是挡住了,却也用尽所有法力,如不是浮叶可用灵石催动,估计他早就掉入江中。他现在全身经脉损伤,丹田的白珠隐隐有破碎之兆。而对方似乎没如他事先所料,重伤或身亡。
东方御很快从惊愕中冷静下来,迅速运功止住左胸的血,拿出丹药吞服。他太大意了,少年那支黑色的小箭与龙灵刀气撞上时,已被金光吞没,表层的黑气开始溃散。
突然,被阻挡的小箭亮光一闪,变成一支纯白色小箭,竟然洞穿金光,闪电袭来,他完全没防备,被小箭穿胸而过。
幸运的是…,他眼含厉光,阴沉地开口:“小羊羔,我承认你厉害,但你运气不好,我的心脏在右边。”
话语虽然平静,但他胸中却燃起熊熊怒火,生平第一次受伤,还怎么重!他要把这只小羊羔剥皮抽筋,已泄心头之恨。
他看得出少年已是强弩末矢,没有再战的能力,他要少年抓回去,废人也无所谓,他不会让其轻易死掉,他要折磨少年,让少年天天生活在痛苦绝望之中。
想到这里,东方御露出嗜血的笑容,让邪魅的俊脸有点恐怖。
他单手抬起龙刀,直指向风姿傲然的少年,睥睨狂道:“小羊羔,你的生死尽在我手,服不服!”他要从心理上挫败这个高傲的少年。
“服你妹!”林疏阑轻飘飘的回道,这是他第一次用此界的流行词汇骂人,他一般懒得跟对方废话,可实在受不了对方臭屁的模样。
东方御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他其实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人,但少年那鄙夷的眼神太让他火大了,想翻手一刀出去,又犹豫了,他不想要死去的玩具。
林疏阑眉眼舒展,神色安详,嘴角微挑,勾出清浅恬静的笑容。心里畅然豁朗,曾几何时,我逆天而行,寻觅着自己的缘法,过程中遇到无数生死一线的困境,我依然坦然面对,不愿委曲求全,不愿妥协放弃。
因为我!就是我!如此而已……
东方御本欲把少年抓过来,身形却顿了顿,他觉得少年的气质有些不一样了,仿佛凌驾于九天之上,渺视着芸芸众生,高贵如月华,淡然似清泉,有种让人为之倾倒的超凡魅力。
他心神一震,错愕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感觉,难道是少年修炼的魔功有迷惑人的功效。他收敛住波动的情绪,立即生出速战速决的想法,把少年抓回去再说,于是他抬起左手,五指一弯。
“阿弥陀佛,施主请住手。”伴随着温润的声音,无忧眉目和祥地出现在两人之间,脚踩一串白玉佛珠,衣袖一挥,银裟飘动,轻描淡写地挡开了东方御的金色灵气。
他的出现,让四周通明,佛光晕染着他丰俊的面容,慈悲且宽恕,让人升起自惭形秽,想匍匐跪拜,求得心灵的安宁。
东方御心中大惊,之前在神识探查宴会厅时,还以为就一普通和尚,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无忧双手合十,温颜道。
“大师,你乃方外中人,何必参合到俗世恩怨。”东方御眼中精光一闪,有了计量,这和尚也不知窥视了多久,在关键时候出现,摆明想保住少年,但他不愿费尽功夫,让到手的猎物给飞了,先言语试探下。
“这位施主,你们的恩怨,贫僧当然不会介入,只是林施主与贫僧有点因果缘分,我不能见死不救,还望这位施主放手离去,免去干戈。”
哼!这和尚也不是吃素的,上来就直言,他如果不放弃,估计今晚还要跟这和尚恶斗一番,审时度势,他没受伤,还真想与这佛修比划比划,但现在不是好时机。东方御只考虑片刻,便干脆答道:“好,我给大师一个面子,算结个善缘。”
他把龙刀收回,转头看向苍白屹立,仿佛置身事外的少年,龙目一凝,邪笑道:“小羊羔,千万别死掉哦,本金你还没还,现在又有利息了,我找不到你,就找你亲密的人去收哦。”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说完,东方御打了个响指,驾驭着龙刀潇洒的扬长而去。
无忧踩着佛珠,缓缓飞到少年浮叶前,面对的不是感激,而是少年轻蔑的眼神。无忧毫不在意,礼貌地问道:“林施主,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林疏阑淡淡地拒绝,这和尚肯定很早就在,故意等此时出现,是有目的性的。一是自己魔功受损,很有可能会废,正好如了他所愿;二是佛道讲究因果,和尚在危机时候出手救他一次,就相当于还了他提点之缘,所以他一见到无忧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就很不爽。
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