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争议无果,杨兴年只得先无奈地说道:“爹娘,关于上门女婿这事,我看还是先别说了,若我没考上,四妹岂不白等了三年。在家里,我只把四妹和五妹当亲妹妹看,从始至终都没一点儿别的心思。五妹也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也不愿看到四妹将来过得不好是不是?你们的恩情我会报答,也一定会还。当今皇上以孝治天下,我已经没了生身父母,现在你们才是我的爹娘,我若不孝你们,在官场上会被捉住把柄。”
关于上门女婿这事,杨老三夫妻只得作罢,杨十九脑子还是一片混乱。晚上杨老爹夫妇帮杨兴年收拾行李,给他塞了些笔银子,杨兴年退了回去,“爹,你也得花钱,这些钱不用给我。”
杨老三坚持把银子塞到杨兴年的包袱里:“你是我儿子,我给你钱花是应该的。”杨兴年没拒绝,等到杨老三出门后,他偷偷地把银子塞回了杨老三的包裹里。
天亮后不久,杨兴年把收拾好行囊放到马车上,王大娘几人相继坐上马车,哑巴黄挥着马鞭赶走了马车。杨初月和杨老三夫妻挥手告别,只希望这一家子在丰莱镇不要出什么大麻烦。杨初月长到十四岁第一次离开丰莱镇去看山外的世界,兴奋的同时也有些紧张。一行人坐在车内,向北翻过高岭,走了一个多月才到宁河平原。
进了京畿之地,田间乡村一片萧索,一路上见到的土房子几乎都塌了,人也没见到几个,走在路上甚至能闻到未散开去的血腥味,已经可以预见去年那场叛乱带来的破坏力有多大。刚走到京城南门口,文澹就来接她们去邱家。
杨兴年不愿到邱家叨扰,杨初月先劳烦文澹送她和杨兴年找一家离考场近些的客栈。文澹领着杨初月和杨兴年到文曲街,“这条街上的房子是多年来各地学子进京赶考住的地方,既安静又实惠,离考场也近,住在这里备考再合适不过。当年大公子就住的这间悦来客栈,价钱也不贵。”文澹直接领着他们兄妹两人到了悦来客栈。
杨初月杨兴年跟着文澹进了客栈,杨初月在柜台处给杨兴年要了一间最僻静的上房,交了两个月的房费,“大哥,你先在这里住下。阮夫子说这次有戏,你好生备考。我带足了银子,钱财你就不用操心。等你考过了会试,就到城南的南山书院拜师。阮夫子当年在南山书院读过书,你去的时候把夫子给的信带上。”杨初月掏出一袋银子交到杨兴年手上。
“我用不到这么多银子。”杨兴年掂量了一下,估计里面有五十两银子,就把钱袋子塞回杨初月手里。
杨初月说:“大哥,我还有银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用太俭省。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等到以后一并还给我吧。”杨初月把银子从新塞回杨兴年手里,帮着他房。
杨兴年犹疑一阵后,接下了银子,把马车上他的东西搬到客房里放着。“大哥,你先住下,我安顿好了再来看你。”
杨初月帮杨兴年收拾好房间,杨兴年谢道:“五妹你先去邱家吧,别让三位长辈和文兄弟久等了,我会小心的。”
杨初月同王大娘连大婶哑巴黄跟着文澹转到邱家所在的大街,四人从后门进屋,韩启家的出来迎接,见到王大娘连大婶两人拉着絮絮叨叨的说话。看到杨初月,惊讶说道:“当年离开丰莱镇的时候,她还是个干瘦的黄毛丫头,四年不见就长这么高了。人变白了,也长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杨初月微微笑着说:“锦贞姑姑说笑了。”
韩启家的领着王大娘三人到了下人住的屋子,沿途走过只觉得忠毅侯府内一阵肃杀,处处蔓延着血腥之气。只见到碧云端着药碗到了邱夫人房里,王大娘见了担心的问道:“韩启家的,夫人又病了?”
韩启家的眼神转冷,“不是夫人病了,是小少爷。王大娘你们几年不在京城,府里发生了好些事,有些事是府里的禁忌,以后宅子里的事少问,知道多了对谁都不好。”
王大娘赶忙闭嘴,这大宅子里的事她们多年前也听过一些,那些夫人小姐们之间的争斗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明白的。刚到那天,邱夫人没立刻见她们,只让她们四人先歇着,等府上的事处理好了再见她们。
刚到邱家那天就听下人们偷偷的聚在一起说桂姨娘死了,杨初月在角门见到几个家丁抬着一个用席子裹着的还在流血的死人出去。一支苍白无力的手垂在地上,杨初月还看到了席子里桂姨娘白得发青的脸,和瞪得如牛眼还留着血的眼睛。
杨初月从没见过死人,匆匆暼了一眼席子里桂姨娘狰狞的死相顿时被下了一跳。转身躲到墙后,听到后面的人对着已经死去的桂姨娘指指点点:“桂姨娘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终于事发了,真是死有余辜。”
“可不是,小少爷那一身的病就是她暗里害的。她呀,就想着被侯爷扶正了当侯爷夫人,也不拿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不就是个卖唱的吗?让她当姨娘已经很抬举她了,居然还妄想当侯爷夫人。”
“侯爷当年心仪赵家三小姐,但赵家三小姐早已经嫁人了。侯爷长情,当年回府的路上见到卖唱的桂姨娘,她长得和赵三小姐有七分相似,侯爷又见她可怜,就领着她回了侯府,抬她做了姨娘。桂姨娘仗着侯爷宠她,在府里就越发的大胆。我听说当年姚夫人就是被桂姨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