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认同卡莱尔的话,在沃尔泰拉那段时间,我就清楚那是凯厄斯的老巢,那里的建筑物都是些古董。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直到今天,他控制沃尔泰拉城应该已经三千年了。”卡莱尔犹豫了一会,又说:“当然,有些历史还是无法知道确切的时间,不过这大概就是我知道他们存在的最早时间。”
也就是说那个家伙至少三千岁以上,我忍不住深呼吸起来,我必须想象一下三千岁是个什么概念。
该死——这个年龄足以当我的祖宗!
三千年之前的中国还是夏商周呢,他看起来哪里有三千岁那么……睿智沉稳?就算年龄固定了,也固定得太彻底了吧。连三千年都无法改变他,我哪里来的自信,仅仅依靠爱情就能让他变得善良成熟,甚至让他变得包容一点,在他眼里卡莱尔还是个变态。
“他还很年轻,克莱尔。”卡莱尔很真诚地说。
“看起来是。”如果他特指外表的话我不否认,实在是太年轻了。难怪他的大脑这么固执,他根本就是一个超级老古董。
“而且你让他重新变得很有活力,他已经彻底摆脱那些时间留下来的疲倦沉重,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新生儿。”
这听起来就像是他会更有力气来瞎折腾,完全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还好吗?”卡莱尔突然担心地询问。
我恍惚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点头,“没事。”最近这段时间除了睡觉时间长了点外,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卡莱尔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我,“你看起来有些疲惫。”
“可能是春天要到了,所以提早春困。”我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地说。
“是吗?”卡莱尔看起来还是有些担心,他大概是医生当得太久得了一种过于谨慎的职业病。
“我没事。”我肯定地说。
后来我又遇到贾斯帕跟爱丽丝,可能是我看起来实在是太糟糕,被莫名的压力阴沉沉地压着的死气沉沉。当我跟他们聊起关于吸血鬼的爱情时,贾斯帕才没有走开。
他们深情地看着彼此,这种对视如果没有人打断的话,我相信他们能看一个世纪都不嫌腻。
“你是我的希望。”像是不由自主,贾斯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的声音里都是压抑不住的感恩之情。
爱丽丝注视着贾斯帕的眼睛是那么深邃,她也轻声说:“遇到你是我的命运,我清楚没有人能改变这种事实。”
真是甜蜜,没有人能否定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然后是埃美特,罗斯是他的天使,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恩赐。希望。命运。天使。
这听起来就是吸血鬼所有光明的来源,他们的爱情。
可是我总觉得凯厄斯却因为爱上我而快要疯了,他看起来可不觉得这是种恩赐或者希望,那更像是饱受折磨的地狱。
我让他痛苦不堪,毫无疑问。
就算他转变我,他也没有办法快乐起来,哪怕他对我的爱情依旧。
只要我不认同他,这个男人就会永远地痛苦下去。
当我半夜惊醒,傻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时,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失忆了,茫然得找不到任何目标。雨水的声音浑浊地从窗户外传来,我不太清楚,如果我此时此刻将摆脱人类的身份,那么我的生命将走向何处。大学不是必需的,工作也没有用,我不用为生活打拼,也没有能支持我永远走下去的爱好梦想,活着如同死去——这是吸血鬼苍老的结果。
他们的外表不会改变,可是他们的精神却会枯萎。
一只冰冷的手轻抚着我的脸,凯厄斯俯身接近我,黑暗笼罩住所有光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很小心,不敢在我身上再留下任何一个淤痕。
“你不需要这么痛苦。”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在模糊的雨声里有些遥远。
我不解地看着他,尽管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孔,只能隐约看到他暗沉的轮廓与一些散落发丝的阴影。
“我不在乎你杀了我,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一万种方法,教导你怎么用人类的力量来杀死一个心甘情愿爱你的吸血鬼。”他带着某种轻松的笑意,就好像他说的是要跟我出去约会,而不是怎么自杀。
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他的气息包围着我,我忍不住颤抖,因为我无法想象他死去的模样。
“这很可怕吗?可如果不是你动手,那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反抗。最简单的是火焰,我的体内有最容易燃烧的物质,这种物质可以让我的躯体运动更加灵活,只要遇火就会自动点燃,直到我变成一堆灰烬才会停息。”他边说边帮我拉起被子,手指伸到被子里,寻找到我的手,跟我十指交缠。
我们是如此靠近,呼吸交缠,冷热交替。
“等我变成一堆白色的骨灰,你就可以摆脱我了,摆脱一个注定要纠缠你到永远的恶魔。”他蛊惑性地开口,平静到冷酷。
“别开玩笑,凯厄斯。”我终于清醒过来,不敢置信地对他说。
“我不认为这是玩笑,我亲爱的克莱尔,你现在做的事情并没有不同,立刻杀死我或者慢慢将我折磨至死,听起来后者总是会比较残忍。你折磨自己就是在折磨我,你活在黑暗里我也不可能看到光明。”凯厄斯抬头,不知道看往何处,我看到他阴郁的眼神狠厉无比。“你让自己一直虚弱下去,也许在毕业前你就能在我面前自杀成功,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