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晓只觉得有一百只大手在残忍地撕扯着他的心,他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之前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怎么顷刻之间就要离他而去了?
“不……不……”百里晓摇着头,抓着她的手,“不行!我不准你死!你要做我的妻子!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听到没有?你已经够胖了,我不许你食言而肥!”
白飘飘苍白的脸上费力扯出一抹笑来:“谁说我胖?我只是穿得多……”
“对对,穿得多,穿得多……”百里晓用受伤的手臂轻轻捏着她的肩膀,“你不胖,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女的,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飘然慌了神,半天,才回过神来,从身上翻出一个瓶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药……药……快倒上……”
无恨一看,是自己配给白飘飘的伤药,忙将一瓶药粉都倒在白飘飘流血的伤口上。
白色的药粉浮在不断冒出的鲜血伤口上,好像漂泊无依的浮萍,根本止不住血。
无恨忙一把扯下王飘然身上的斗篷,迅速撕成布条,将白飘飘的伤口包扎起来。
红色的血浸染着红色的布条,沿着布料上的纹路一滴滴地落在了盖着残雪的地上,像一朵朵来不及开放的红梅花苞。
百里晓发觉白飘飘的脸越来越冷,生命的气息正一点一滴地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流失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厉声问向无恨:“你那是什么药?!为什么不止血?!”
无恨冷着一张脸,沉寂地可怕:“裁云噬血,裁云噬血……”
“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
“你不明白,”无恨脸色铁青,“裁云剑是自在门的传承之物,必须以血饲之,用剑人若是想成为裁云剑的主人,须每三年血祭一次,以血养剑。但剑主人会元气大伤,需用本门心法调养半年,方能痊愈。”
“这与飘飘何干?!”
“三年为期,不能多,也不能少。多则裁云剑杀气过重,狠戾异常,伤人伤己;少则裁云剑灵气衰弱,不能与剑主心灵相通。师父之前为将飘飘逐出师门,未到三年之期便用裁云剑噬血,今夜又连杀三人,这才导致裁云剑不受控制,戾气盈盛,威力大增,叫飘飘流血不止。”
“……”百里晓愣在当场,喃喃自语:“流血不止……”
“如今,只有本门秘制盘龙竹节膏方能止血……”
“快拿来啊!”
“此膏成分复杂,配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每三年只得一瓶,现已不在我手里。”
“在哪?”绝望漫过百里晓的心头,“不会在静幽谷……”
“正是,”无恨紧锁眉头,眸光一闪,“不过,还有办法……百里晓,你快找些冰块来冰敷飘飘的伤口,减少血流,我去去就回!”
王飘然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放手。”
“我不放!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无恨拿眼一横百里晓:“郡主交给你了。”说着,一把甩开王飘然,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数十枝羽箭从黑暗中射了过来!
无恨身形一矮,顺手抱住王飘然躲开暗箭,厉声道:“趴着别动!”
这边,百里晓也抱着白飘飘躲开去,只是他没有无恨那么幸运,一枝羽箭“噌”地一下射进了他的右臂,他疼得手一松,差点儿将白飘飘摔倒地上。但是他却依然咬着牙,强忍着痛,死死将她抱在怀里,“我不会放手的,飘飘。你休想离开我。”
“倒是够痴情的!”一个人影慢慢从黑暗中现身,冷笑一声。
无恨眸光一暗:“是你?!”
“是我。”来人却是刚刚离去的无心。她只一笑,嘴角含着得体的弧度,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只有冷冰冰的毒蛇一般的阴狠。
“去而复返,意欲何为?”
“你以为我冒着寒风朔气是为了来杀你的吗?”无心眼含嘲弄,“我要的是裁云剑。”
无恨死死攥着裁云剑,关节泛白,“这剑,师父没给你。”
“怎么?她不给我,我就不能要了吗?笑话!”无心嗤笑一声,“我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素心,这世上还没有我要不到的东西!把裁云剑放下。”
无恨将裁云剑横在胸前,反问道:“师父送给你的盘龙竹节膏你可随身携带?”
无心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可是这个?”
“正是,”无恨缓缓道,“我拿裁云剑换此膏,如何?”
“这样……”无心的手指慢慢摩挲着瓶口的花纹,笑盈盈地答应着,“有何不可呢?接着!”说着一甩手将盘龙竹节膏直射到无恨面门。
无恨快速一接,握紧瓷瓶,拨开盖子一闻,果然是盘龙竹节膏没错,顿时心安,另一只手已毫不留恋地将裁云剑放在了地上,告诫道:“裁云剑锋利无比,灵性极强,还望师姐善用。”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快速跑到白飘飘身边,上药、包扎,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着白飘飘的伤口不再流血,面色不再苍白,气息虽然微弱却好在还算平稳,方长舒了一口气。
他用剑斩断百里晓手臂上的羽箭,倒了药粉上去:“怎么样?”
“死不了。”百里晓头冒冷汗,咬牙说道。
“那就走吧。”
几人正要离开,却见无心嗖地一下飞了过来,有数十条黑影将几人围在了中间,带着迫人的压力和杀气。
无恨几不可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