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下,一道血痕出现在赵归源的右脸颊。
士兵惊呼:“主上!”
黑衣人语调一挑,长剑寒光闪烁,沿着赵归源的脖子移动,声音阴测测的:“你们聋了?!再不听爷的吩咐,这下一剑可指不定划哪儿了啊?!”
温热的血从赵归源的脸上流下来,他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来:“上饭!”
不多一会儿,一托盘饭菜便被送到了黑衣人面前。
离黑衣人一丈远的时候,他便嫌弃地大喊道:“停——!这么冷的天就叫爷吃这冷饭剩菜?!做新的来!”
那副将心有不甘狠狠瞪他一眼,只好撤下去了。
又过了一顿饭的时间,那副将捧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黑衣人喊住他:“别走近,扔过来!”
“这……”
“叫你扔,你就扔!”
那副将无奈只好用尽力气扔了过去,谁知,黑衣人动也没动,任凭那食盒摔在地上,碗盘迸碎,汤汤水水洒了一地,热气袅袅地钻了出来。
“你……!”那副将急得想骂人。
黑衣人却嫌弃着:“你当爷傻吗?鬼知道你会不会下毒?!重新做!当面尝!再给爷恭恭敬敬地送过来,知道吗?”
那副将名叫赵齐,是赵归源的远方表弟,也是他的左膀右臂,脾气爆如火炭,高傲自大,除了赵归源谁也不放在眼里。此刻却被黑衣人当众戏耍,已经怒火冲冲,青筋暴起。若不是顾及赵归源的安危,此刻恐怕已经杀了过去。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寒剑在赵归源肩膀一划 ,霎时间又划出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来:“……还不去?”
“主上!”
赵归源眉头一皱,吩咐道:“再做!”
“乖啦……”黑衣人志得意满地笑着。
“尔等竟敢如此戏耍本王部下,来日定要将你抽筋剥皮,曝晒十日,方解本王心头之恨!”
“呵!那也得你有命报仇!你若是能活过今夜三更,爷就白来了!”
赵归源不服气地一笑:“已经三更了……”
“闭嘴!”
说话间,饭又送到,赵齐挨道菜尝过后,本想送过来,黑衣人却仍叫他扔过来。
赵齐犹豫一下,还是依照吩咐将食盒扔向对面。
这一次,黑衣人居然仍旧没有接。
倒是他身后的同伴长剑一挑,接了过来。
打开食盒,有鸡有鸭,果然丰盛。
黑衣人使劲儿吸了吸鼻子:“爷还真饿了!”
伙伴问他:“你要吃?”
“我就算了,不知道迟到的那位要不要吃。”而后,他朗声笑道,“你迟到了!叫我们好等——!”
正说着,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夜幕中飞入驿站,正落在黑衣人身边。
黑衣人嘻嘻一笑:“来了?”
“怎么提前动手了?”
“唉,露了马脚,只能提前发难。”
“下次小心。他就是赵归源?”
“正是,如假包换。”黑衣人扔给他一件东西,“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虎符。画像也对的上。”
“好。三更了,动手。”
“好嘞!”
话音未落,黑衣人一脚将赵归源踹倒在地,手起剑落朝刺向他的背心。
赵齐惊叫:“住手——!放箭——!快放箭——!”
可预想中的箭羽没有如期而至。
他回头一看,骇然发现,墙头上的弓箭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杀死了,一个个背着羽箭的尸体瘫在墙上,仿佛一只只变了形状的刺猬怪物,散发着森森寒意。
赵齐一愣神的功夫,就听见部下已经哭喊起来:“主上——!主上——!”
再一看,赵归源背上插着一把剑,趴在黑衣人脚下的血泊之中,不知死活。
骁勇善战的镇北王就这么死了?!
悲愤涌上心头,赵齐嘶哑着喉咙大喊:“杀啊——!”
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过去,白飘飘也随着人流挤过去。
百里晓拽住她,低吼道:“别乱动!”
白飘飘却掰着他的手指,叫嚷着:“我要过去!”
“你别去!”
“……那是我二师兄!”
百里晓心头一沉,“不行!跟我走!”
“你……!”白飘飘气急,使出一招猿惊鹤怨,倏地一下抽出手来,向黑衣人奔去。
百里晓一个不防备,被甩开手臂,再要去追,已来不及了。
眼看着她踏着身前士兵的肩膀,使着轻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飞了过去,直落到黑衣人身边。
“二师兄!真的是你!”飘飘急切呼唤,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袋来,“我拿到茂巴思的解药了!”
后到的那个黑衣人看着她,迟疑确定着她的身份:“……飘飘?”
白飘飘刚想点头,黑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手中长剑一挥,砍倒一名冲上来的士兵,回头大喊:“走——!”
“砰砰砰!”数声爆响,十丈高的白烟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住整间驿站,黑衣人趁着敌人分神之际,分散开来,逃出生天,纷纷消失在夜幕之中。
百里晓在***炸开之前便已经抢先一步,跃于墙头之上,眼看着白飘飘被黑衣人带走,又气又急,不敢耽搁,提气追了过去。
呼呼的风同时在三人耳边吹着,不同于努力追赶、心急如焚的百里晓,白飘飘却完全是另一种心情。
她不急不气,反而很高兴:“二师兄,怎么这么巧?”
无恨没有说话,沉默地背着她,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