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飘飘随无恨走进客房,客房内陈设简单,一张小床,床上躺着无嗔,他壮硕的身躯将小床铺满,满地都是白色的纱布,纱布上染着殷红的血迹。
无恨一愣,忙一只手挡住白飘飘的眼睛。
白飘飘不解,问:“二师兄,你做什么?”
“你不是晕血吗?”
“晕血?”白飘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晕血了,难道是从自己拔箭那刻,心头的焦急胜过其他,见血才没有晕倒吗?
无恨见白飘飘若无其事地望着她胳膊上的伤口,心内诧异,“你……不再怕血了?”
白飘飘点点头,轻轻道:“好像是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次遇见史宁风时,你不是还晕血吗?”
“我也不知道。”白飘飘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因为那时百里晓震惊的眼神扰乱了她的心神,让她再无暇顾及可怖的鲜血吗?
“不管怎么样,于你,这是件好事。”无恨见白飘飘面色苍白,便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无嗔身上刀伤一十三处,箭伤一处,但是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幸亏你点穴止血,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那也是二师兄你教我的。对了,我还用那套零落掌打到了两个蒙古人。”
“飘飘真厉害,可惜师兄没有见到。”
“等我伤好了,二师兄陪我练功不就能看到了?”
“好。”
白飘飘这才放心地笑了笑,望向无嗔,疑惑道:“既然三师兄没有性命之忧,为何还没醒呢?”
“也许是伤太重了,也许……我已经把过他的脉象,有些奇怪,倒有三分像中毒。”
“中毒?”白飘飘一愣。
“嗯,很奇怪,我也只是猜测。只能再观察看看,因为若是那箭上有毒,你也中箭,却没有不适反应。若是蒙古弯刀有毒,我已经查看过,没有蹊跷。莫非,他是在进京前就已中毒?他今日才到京城,还未到运来客栈,就毒发遇袭了?”
“要不,我们去问问那个蒙古王子?他有没有下毒?”
“傻丫头,即便是有,他又怎会告知?不要紧,无嗔性命无碍,权当做休息几天,你五师兄已经去查,我也嘱咐他了一定要查清蒙古人是否用毒一事。”
“对了,五师兄查到欺骗咱们自在门的幕后指使了吗?”
无恨摇摇头,神色沉重:“接单之处莫名着了一场大火,下单之人早已经被灭口,线索全断。”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王飘然看着二人,道:“飘飘,咱们走吧。”
无恨一愣,随即笑道:“也好。靖国公府身份尊贵,你在那里会得到很好的保护,随郡主去吧。”
“可是……”
“不用担心我们,自在门在江湖中自有它的地位,不是靠讨饭讨回来的。”
“嗯。”白飘飘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师兄,飘然姐姐她想跟你学……”
话未说完,王飘然一下子冲了过来,阻止她道:“别说了,快走吧!母亲等你这个新封的月华郡主等得急了,回去晚了又要罚我啦!”
“月华郡主?”无恨一听明白过来,“飘飘,你真的被册封了?”
“嗯,我娘是宫里的贵妃。但是皇帝没法封我为公主,所以封我为郡主,养在长公主那里。”
“郡主?”一丝不安掠过无恨的心头,他忽然觉得曾经跟在他身后一直不停叫着“二师兄”的小姑娘要消失不见了。
“飘飘,快走吧。”王飘然拽着白飘飘未受伤的胳膊,将她带出了客房,回头看去,无恨一脸怅然若失地在原地发呆,不由心头一酸,他居然没与自己说一句话。
客栈外,早已经有数百人的靖国公府护卫队等候着白飘飘二人。
白飘飘被这阵仗吓住了,在马车里问王飘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王飘然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她。
“这么多人,好像百里晓的送贡品的队伍……”
这个名字就这么自然地从嘴里说出来,白飘飘也是一愣,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百里晓的神色,她忽然没有再说话的yù_wàng。
二人各怀心事靠在马车里,车内静默无声,只有车轮发出碾压雪地的声音,仿佛一曲悠长伤怀的歌谣。
经过此事,长公主动了真火,下令将二人禁足,年前不许再出府。
王飘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再抗争,反而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默不作声地接受了惩罚,倒叫长公主不忍再苛责她,只草草说了她几句,便叫她回绣楼去了。
两个姑娘坐在房内,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二人一愣,相视而笑。
“姐姐,你在烦什么?”
王飘然避而不答:“那你又在烦什么?”
“……嗯,”白飘飘疲惫地趴在桌子上,道,“我也不知道。”
“我不信。”王飘然也在桌子上趴下来,头枕着手臂,看着白飘飘,“你有心事?”
“嗯。我也不知道,这算不上心事,只是觉得这里堵得慌。”白飘飘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王飘然眼神黯然,道:“我也是。”
“你怎么了,姐姐?是不是今天的事把你吓到了?”
王飘然摇头。
“那是为什么啊?”
“……”王飘然静默半晌,下定了决心,抬头朗声道,“我喜欢你二师兄!”
“什么?”白飘飘一惊,“可你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