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飘飘以为自己要去见的是皇帝,坐在小轿子里不由紧张地心怦怦跳。
腹中反复酝酿着词句,却不知道待会儿要说什么才好。
绞尽脑汁,去想如平如清两位姑姑教给的规矩,却一句也没想起来,不由有些彷徨。
复又想起百里晓曾说,皇帝是个好脾气的人,又是自己的至亲,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又心安了不少。
就这么东想西想的,反而倒很快到了宫中,她在轿中听着,一路上仿佛没有遇到什么人,轿外已经有人说道:“落轿!”
帘子打开,白飘飘便走了出来。
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两侧是红墙金瓦,白雪积在墙头,面前一条白石甬道,直通一处圆形拱门,小太监在前引导:“随杂家这边走。”
白飘飘点点头,跟着他穿过拱门,拐进一方院落,高楼殿宇,好不气派。
“在此候着吧。”
小太监将白飘飘带到了正堂大厅后的一间抱厦厅内,就转身出去了。
这座抱厦厅,布置精巧,金碧辉煌,温暖如春,靠北挂着一溜紫色幔帐,珠帘垂缀,幔帐后不知道是什么所在,也不知这室内用的什么香料,浓郁清远,满室生香。
白飘飘站了一刻钟,也不见有人来,就四处看着,发现寒冬之际角落里居然有一排荷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也有,盛开如盆大的花盘也有,并着碧绿的荷叶,在粉彩釉的缸里盛放着。
原来那香气竟然是花香。
白飘飘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俯下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好香!”
她想起曾经在庆王府也见过这样的荷花,当时百里晓说那是假的,不由伸手摸着荷花的花瓣,手感润滑,纹理清晰,倒不像是假的。
“大胆!”
忽然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吓得白飘飘一个激灵,手上一抖,倒将那花瓣拽下来一片。
“大胆小贼!未得通传,擅自进入紫轩殿!残害仙荷,损伤贡品!来人,拉出去,重责四十个耳光!”
话音刚落,就见那紫色幔帐后依稀有几个人影冲了出来,两个胖嬷嬷凶神恶煞地扑过来,如两只黑熊一般。
白飘飘矮身左闪右避,脚步回转,轻巧地将身形移至二人身后。
那二人冲力过大,收势不住,结果扑了个趔趄,一个岁数稍大些的没站稳就“哎呦”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白飘飘暗自庆幸虽然最近疏于练习,但是功夫还好没有明显退步,对付两个老太太还是很轻松的,她见地上摔着两个人,
忙伸手去扶:“婆婆你没事吧?”
那胖嬷嬷抓着她的手臂爬起来后,却并不放开她,反而气冲冲地瞪着她道:“好你个臭丫头!居然敢躲?!”说着,一只大手就扇了过来。
白飘飘见状,忙矮身一避,又躲了过去。
这一扇,倒是把另外一个赶来抓她的嬷嬷给打了个正着!
“啪!”地一声,耳光响亮!
挨打的嬷嬷脸上瞬间多了个五指红印!
白飘飘明白来者不善,忙使了一招分筋错骨手,瞬间将抓着她的老嬷嬷手腕错开,借力用力推她倒在地毯上。
老嬷嬷捂着手腕“哎呦!哎呦!”叫个不停,豆大的汗珠滚落苍白的老脸。
另外那个挨打的老嬷嬷一看,忙去扶她起来,再看向白飘飘时,眼里已有惧色,嘴上却不住地恨恨骂道:“你这个小妖女!到底是哪里来的?”
“嗯?这就奇怪了,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怎么反而问起我的来历?”
“你……”
“好!好!好!”这时,从幔帐后传来了一阵阴测测的女声,咬牙切齿道,“好啊!好冲的性子!”
白飘飘转头看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便问:“你又是谁?”
“大胆!居然敢对娘娘不敬!”又有个宫女站了出来,喝道,“见到娘娘,还不跪下?!”
“小姐姐,你这话说的不对,”白飘飘虽然单纯,但是不傻,她已经知道请她来的人并不是皇帝,恐怕也不存善心,便故意问道,“我又没有见到什么娘娘,为什么要跪?”
“大胆,娘娘就在你面前,你那眼珠子是白长的吗?”
“可我只看到幔帐,并没有看到什么娘娘啊?我怎么知道幔帐之后的人是不是你口中的娘娘?那若是阿猫阿狗,我也要跪吗?”白飘飘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慢慢笑道。
“你……”
“好!好!好厉害的嘴皮子!”幔帐后再次传来女声,语气如乌云压顶,“你既然那么想面见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撤帐!”
幔帐掀开,珠帘后,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发髻高高耸起,戴着许多金器,红的蓝的各色宝石缀在发间,一只绞丝鎏金百鸟歩摇插入发中,更昭显出此人身份的尊贵,白飘飘看不出她到底是何人,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知道这人绝对不喜欢自己。
这是个看着年纪也并算老,而是个和长公主差不多年纪的妇人。
那她肯定不会是太后。
会是谁呢?
那妇人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白飘飘,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冷笑着不说话。
她身后的宫女尖声斥责道:“无知村妇,还不跪下?”
“不跪。”白飘飘摇摇头,“我跪天跪地跪师父,她是何人?我为何要跪?!”
“大胆!娘娘乃当今贵妃,还不快给娘娘请安?!”
“贵妃?”白飘飘想了想问道,“莫非就是赵贵妃?”
“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