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因为那张画像,来这里兴师问罪呢?”庆王松开她的鞭子,道,“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宫去吧。”
“我偏不!”
“公主,你来我府里,摔了茶杯,掀了桌子,砸了佛像,吓坏王妃,还打了瑞国公的孙子,已经不是一句任性就可以搪塞过去的了。”刘曲淡淡道,“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请吧,荣润公主。”
“你让本宫走,本宫就走?!你当我是什么人?!本宫告诉你,这天下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拦不住!我想离开哪里就离开哪里,谁也留不住!摔你茶杯怎么了?吓坏你王妃又怎么样?”容润公主嗤笑一声,“你那王妃跟泥捏木雕一样,就知道闭着眼睛在那念经!我砸坏佛像,她居然能吓晕过去?!这么愿意礼佛不如出家算了!”
“公主,庆王妃曹氏乃护国公之嫡孙女,护国公为开国功臣,两朝元老,是皇祖母十分敬重之人,请你不要出言无状。”
这个“嫡”字仿佛是荣润公主心中的一根刺,一碰就会激怒她,仿佛有人在戳她的心窝,她不由冷冷笑道:“嫡孙女?算什么?本宫才是大凉身份最珍贵的嫡公主!”
“既然你知道你是公主,就应该谨守公主之礼,这样胡闹,成何体统?”
“我成何体统?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何居心?!”
“本王的居心?”刘曲反问一句,话题一转,“嫡公主,你来我这如此吵闹一番,总应该有原因吧?”
“原因?”荣润摔过来一个信封,恨恨道,“这就是原因!”
刘曲接过来一看,眸光一沉,“公主是从何得来的?”
“就在你鬼鬼祟祟交给那个小太监的时候!被我看到了!我打开一看,你居然私藏了玥懿皇贵妃的画像?!你说!你是何居心?”
“你说什么?这画中之人,是玥懿皇贵妃?”刘曲大惊。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的画像,你会不知道画中人是谁?!”荣润公主根本不信他不知情,“你准备这张画像不就是想羞辱我吗?告诉所有人,我根本就不是皇后娘娘的嫡公主!是不是?!”
刘曲握着信封,关节用力地隐隐发白,白飘飘要找的人居然是已逝的玥懿皇贵妃?
“怎么着?是不是没话说了!”荣润公主看着刘曲忽然神色大变,以为自己拆穿了他的用意,不由得意道。
站在角门的百里晓却听明白了,白飘飘梦中之人确实是已逝的玥懿皇贵妃。
那她是不是就是那位华阳公主呢?
白飘飘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一脸吃惊,结结巴巴地问道:“殿下,刚刚那个公主……是不是说我娘就是……玥懿皇贵妃?”
百里晓正要点头,见刘曲身后走来那个见过他的护院,在刘曲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刘曲一听,忙抬头看去,这才注意到角门里站着百里晓三人。
瞧见在百里晓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来的白飘飘,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百里晓也知是躲不过去了,只好走上前道:“庆王殿下,臣来负荆请罪,送玉石赔给赵公子的。因为不知道赵公子家住何方,所以送到您府上。来时匆忙,府上大门敞开,未请擅入,实在是冒昧之极,还请王爷恕罪。”
“百里王子客气了。”刘曲收拾心神,道,“事发突然,府里不便留客,还请王子先回。”
百里晓将玉石奉上,道:“既如此,赔礼在此,还请王爷笑纳。臣先行告退。”
“去吧。”
“给我站住!”
“给我站住!”
百里晓带着人转身就走,忽然听到一男一女两声呼喊。
回头一看,是荣润公主和赵玖岱。
荣润公主竖着眉毛喝道:“你是谁?!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跪?!”
赵玖岱却问向白飘飘一叠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荣润公主听赵玖岱与她抢话,不由大怒:“本公主还没说完话,哪有你说话的权利?!你给本宫闭嘴!”
“我闭嘴?!我凭什么闭嘴!这是在庆王府!要逞你公主的威风就回皇宫里去!你刚刚打本少爷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赵玖岱低头看看还抱住他腰的下人们,喝道,“你们给我撒开!”
刘曲一听,两人又要争斗不休,忙喝道:“快送赵公子回府。”
“我不走!表哥!我不走!”赵玖岱挣扎着不肯走。
正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如雷霆万钧呵斥道:“范祝!你给我跪下!”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披着一领孔雀羽毛织就镶有锦鼠毛峰金翠辉煌的斗篷,执着龙头拐杖的老人从角门走了进来。
刘曲一见,忙道:“给伯外祖父请安。”
“殿下,听说范祝在此胡闹,不成体统?”
“这……”刘曲微一踟蹰,“也并不全是表弟的错……”
来人正是瑞国公赵林都,只见他摇了摇头,对着赵玖岱沉声道:“范祝,跪下!”
赵林都头发斑白,精神矍铄,沟壑般皱纹下,是一双泛着精光的浑浊眼珠,冷冷注视着不成器的孙儿。
赵玖岱刚刚还挣扎不休,一看到自己的祖父来了,忙慌张地手脚并用,五体投地,规规矩矩伏跪在青石板上。
瑞国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转脸对荣润公主笑道:“老臣来迟,叫公主受惊了。”
荣润公主并不曾见过瑞国公,也于俗事上一向不大上心,但见他气度不凡,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