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幽自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见百里晓送上门来,他将手中青龙长刀用力一抖,哈哈大笑:“来得好!”
剑锋如游龙入海,嘶嘶破风,百里晓手执长剑直奔百里幽的面门而去,取他首级。
百里幽长刀一横,“铮”地一下硌开他的来势,随即一脚将乌木刀柄踢向百里晓,百里晓身子一转,纵身一跃,却丝毫没有停留,脚一蹬地,又朝百里幽刺了过去。
百里幽绝非坐以待毙之徒,转守为攻也舞起青龙长刀朝他砍了过去,二人刀剑相撞,火光四溅,却只听“哗啦哗啦”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这大殿房顶上的青瓦居然猛然间掉了一大片下来,随之而来,是一团黑影重重地砸了下来,正好砸在了百里幽身上,登时,将丝毫没有防备上方来袭的百里幽砸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那个黑影灰头土脸地从瓦砾中爬起来,“呸呸”地吐着口中的尘土,“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掉下来了……”
幸亏百里晓反应敏捷,一跳避开了。站定后的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白飘飘凭一己之力将百里幽压晕:“你、你怎么下来的?我不是点了你的穴道吗?”
“我也不知道啊,你家这房梁是不是太不结实了?”白飘飘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也是一阵纳闷,奇怪了?自己是怎么掉下来的?
众人正纳闷间,百里晓的暗卫已经干净利落地将百里幽的守卫都解决掉了,随即门一开,一名暗卫闯了进来:“不好了,二殿下,火势失控,大火已烧至主殿,请殿下速速撤离。”
百里晓抬头一看,果然顷刻间火舌已经窜上了房梁,那刚刚一定是因为火的问题,这房梁结构被烧得移了位,才把飘飘给摔了下来。
“大家快走!”百里晓抓住还晕头晕脑的白飘飘,吩咐暗卫将百里幽捆了个结实,扛起带走,跟随众人一齐逃出了主殿。
众人来到湖边的空地上,只见百里稷兴建的这座忘忧岛火光冲天,金碧辉煌的宫殿被烧得劈啪作响、面目全非,再看不到往日的奢靡和荣耀。岛上,众人救火的呼号声此起彼伏,百里晓不由庆幸,还好有这消愁湖,取水灭火倒是极方便的,饶是这样,这大火也足足烧了一个时辰才渐渐熄灭。
大火熄灭前,冷离已带人攻入王宫内,将四处驻守的幽王一党全部歼灭,顺手救下了被百里幽守卫挟持而来的无戈一鸣。
无戈一鸣狼狈不堪,皮青脸肿,头发散乱,带着国玺朝百里稷匍匐跪了下去,哭诉道:“王上啊,刚才大殿下的人闯入老臣家中,不由分说掳了老臣来,一句不从,便拳脚相加、刀剑相逼,漏夜之下非要臣带着传国玉玺进宫觐见,这不合礼数啊!大殿下如此行径,与未开化的蛮人无异,望王上为老臣做主啊!”
这一夜,百里稷被自己唯一的嫡子逼得丧魂失魄,惊魂未定,此刻哪里有精力为无戈一鸣断官司,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儿地瘫在地上呆呆地坐着。
百里晓见状,连忙将无戈一鸣搀扶起来,“太师受委屈了。百里幽多行不义,已经被本王俘获,将来一定会还太师一个公道,太师请放心。”
“……你?”无戈一鸣这才看清百里晓的面容,脸上惊恐不已,“……二殿下?您……还活着?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本王刚刚回来便进宫给王上和太后请安,没想到竟碰上了百里幽犯上造次,故奉太后口谕将其捉拿。太师受惊了。”
“二殿下回来得正是时候,果然是天佑我古月啊,天佑我古月啊……”无戈太师死死攥着百里晓的手,一脸情真意切不似作假,可看在百里晓眼里,他却明白这恐怕也不是无戈一鸣的真心。
“王上操劳国事,有太师分担一二,也是我古月之福。”百里晓拍着他的手,一脸和煦地回应着。
无戈一鸣一愣,随即也笑起来,一脸花白的胡子染上了烟灰,笑得一颤一颤的,连连摆手:“老臣不过是陪伴王上日久,得到王上体恤垂怜罢了。只要能为王上分忧,臣就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二人正客套着,谭姑姑已乘船登岛,朝众人福了福,“二殿下,太后已经醒过来了。”
“太好了,本王这就随姑姑去探望太后。”
“这个不急,”谭姑姑嘴角含笑,“太后有旨,二殿下勤王除孽,按例当封,至于封赏些什么,还是需请王上做主才是。”说着,施施然走到百里稷身边,“王上,太后问您打算封二殿下些什么赏赐呢?”
一听到“太后”两个字,百里稷这才稍许明白过来,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对对,没有二殿下就没有孤,是该封赏,该重赏才是。”
“赏什么不重要,封什么才重要。”谭姑姑俯首一笑,吩咐宫人抬着小桌,并上笔墨纸砚,放到了百里稷面前,伸手取过狼毫毛笔来,蘸取了墨汁,恭敬地递到百里稷面前:“王上,请吧。”
百里稷哆哆嗦嗦地接过来,实在是握不住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烦请姑姑代笔吧。”
“遵旨,王上请宣。”
“百里晓……忠孝仁义,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实勘大用。册封百里晓为东宫太子,监理国事,加赏猫眼石一颗,黄金一万两、丝绸五十匹,钦哉……”百里稷长叹一口气,“姑姑可满意?”
“王上圣德贤明,实乃古月之福。”谭姑姑将诏书放在小桌上,施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