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满跟春生来到隔壁吴婶子家里,把家中的钥匙交到了吴婶子的手上,说:“婶子,我要带着小满去上河村住,这房子也就空下了。您不是一直嫌您家里的地方小,养鸡鸭养不开吗?往后,您就在我家养吧。”
见吴婶子要拒绝,春生忙又说:“婶子,你听我说,也不是白让你用的,我家的房子还拜托你照看着点。还有就是,我姐那里,要是再受了什么委屈,我是指她又被打了或者是吃不上饭了,您就找人去上河村跟我说一声。”
吴婶子一脸不舍的抓着小满的手说:“咋要走呢?在村子里住多好啊。”
春生看着小满一脸为难,接过吴婶的话说:“是我要走的,婶子。你也知道,我家现在也没个长辈,往后我跟小满有了孩子,没个老人帮衬着,我总不放心。再说石家,我烦那家人心术不正,也怕他们三不五时的闹上那么一出,不能总打他们吧。所以,我就想干脆带着小满去我丈人那里住下,离的近也有个照应。”
“说的也是,是婶子想简单了。”听了春生的话,吴婶子这才松开小满的手说:“有空可得常回来看看婶子啊。”
想到在春生离家的那些日子,得了吴婶子诸多的帮助,小满轻轻抱了一下她说:“婶子,得空了,我让春生带你去我的新家看看。”
吴婶子抹了一把眼睛,重重的点头说:“好,好,婶子在这家等着啊。”
辞别了吴婶子一家,春生又带着小满去了自己爹娘的坟前,叩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后,就驾着车头也不回的一路离开了。
当春生的马车在往上河村的官道的方向前进的时候,就看到一群衣着简朴的人慢慢的在官路上行走着。他们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拖儿带女的,一个个目光呆滞,面容憔悴,一脸愁容,好像是受了什么大的打击一样。
虽说是方向一样,但小满也并没想太多,就当马车从他们的身边驶过时,小满不经意的看到那行人里,竟然有一个是自己眼熟的,叶管家。
小满再仔细看了看这一行人,才发现他们一个个虽然风尘仆仆,但却能看出都曾是养尊处优之人,再细细看去,人群之中那个手抱婴孩的男人竟然就是叶生。
而叶生此时也正抬起头,与小满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只见车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肌肤呈现健康的蜜色,身段窈窕。与他对视的两只眼睛明亮有神,若不是他此时内心煎熬,定要赞一声,好一个明丽的小妇人。
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是认得自己,可当他仔细回想时,又见这妇人漠然的将头又转向了一边,他心里疑惑却也不得答案。
此时的叶生已经完全认不出车上这个人,就是他曾经百般嫌弃的,差点至于死地的那个与他有过婚约的女人。
叶生看着眼前疾驰而过的马车,想着若是从前,自己定然要叫停这人的马车,问问她这样看自己的原因。可现在,想到自己此时的落魄,他也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声。
如今,自己一家遭了难,奴仆也都卖的卖,逃的逃,只剩下一个叶管家还愿意追随伯父。自己的大仇非但没有报,还被那老贼将自己的身世公诸于众,断了自己最后的期望。自己的妻子也因为着自己的身世撇下孩子回了娘家,想到往后的日子,他低头看了看这怀中的婴孩,眼底一片死寂。
把自己的新家收拾好后,天色也已经晚了,白天已经说好去张家吃晚饭,所以小满看着暗下去的天色对春生说:“春生,咱们走啊?!”
春生摆摆手说:“你先去,我这还有点没收拾好,你正好早点去帮娘做饭。”
在往张家走的路上,小满又想起自己白天的看见的那一幕,难道这叶家,是落魄了吗?晚饭时,小满还是把自己在路上的所见说给了大家听。
秋林在听过后,沉默了半响才说:“姐,我们一直没听你说,其实叶家的族学早就停了,他们家的族人有能耐的都走了。
自从汉王上位后,叶家因为是保皇派受到了清算,虽然是性命保住了,却也失了官职。所以你这次看到的,估计就是他们扁为庶人回祖籍来的吧。而且我听说,往后他们家往后三代都不得参加科举。”
秋至见秋林说到这里,就不在言语,接话说:“我和哥商量了一件事,今天趁大家都在,我们就想说一下。朝廷前两天张榜,说下一次科考要在三年之后,而且还说,往后朝廷会设置专门的学堂教授学生,所以我和哥不打算还向从前那样只低头苦读书了。
我们两个想,边帮着家里干活,边看看书。看了这次朝廷的清算,已经处斩了不少人,再看看叶家的下场,我和哥突然觉得当官也未必能过得好。我们如今只想着,能考个举人,给家里的地免了税也就满足了。”
春娘听了,忙问道:“那要是考上了举人呢?”
秋林听了春娘的话,笑着说:“娘,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呢,这换了皇帝,就等于换了天。我听学里的人说,这汉王有很多新花样,在他封地的那边,还弄了很多什么工厂的,搞不好我和弟弟前些年下的功夫,也都白费了。而且即更真考上,我也想好了,不是说在每个镇子上都设学堂教授六艺吗?我就准备去做个教书先生。”
春娘还想说什么,张福却点头说:“不错,我看这样很好,这当官也不见得就有咱们种地舒服。这新皇帝上台,是个什么脾气都还不知道呢,你们年纪小,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