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隆隆……
就跟放闷雷似的。
怪不得连负责招工的也跑路。
用三个字总结:没救了。
思索着,顾安民来到砖窑北侧一排小平房前。
这里应该是厂长室、会计室、更衣室、夜班员工休息室……
粗略数数,十五六间,全为红砖砌筑,水泥抹缝,楼板做顶,大部分屋檐已经干裂,边缘生长一圈稀稀拉拉的荒草。
房间内布满干涸黄泥,有的陈列着木制上下铺小床,有的摆放着椅子橱柜,但除了这些,再无它物。
想到张伟说的那两件杂物室,顾安民忽然明白自家客厅为啥空荡荡一片了。
老顾害怕要债的跑来抄家,提前把东xc起来。
对面就是派出所,出点啥事吼一嗓子就等于报警……
这时。
通往砖厂的荒野小路上,bu啦啦的跑来一辆使用马达带动的大梁自行车。
其后座两侧,各绑着五层木制饭盒。
不用想,饭店送餐的来了。
学习驾驶拖拉机的大马,鼻子贼灵,背对外卖,熄火停车,跳下驾驶室,撒丫子冲上去……
送餐的小青年原本挺悠哉,看到这厮凶神恶煞的模样,趁其还未跑到路边,惊恐大叫着加速冲过砖厂区域,一路向南,消失在大泽深处……
大马挠挠头,很是茫然:“不是咱的啊?”
顾安民:“……”
你特么饿着吧!
……………
一个小时后。
烈日当空,烤的皮疼。
送餐的小青年最终没敢掉头。
大马依靠在拖拉机轮子阴影中,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老板,我想吃饭……”
“谁让你吓唬人家?”
说实话,忙活一上午,顾安民也很饿。
尤其是,荒郊野外多蚊虫,早上来的时候又没买水,加上自己穿的还是短袖……
这叫一个难受啊。
有心离开,想到大型拖拉机是抵押物,不怕蟊贼偷,就怕孙兴开回去。
所以,必须留下大马看场子。
至于他回去买水……
万一在大街上遇到孙兴,又或者张海,没大马在身边,被揍了怎么办?
而让大马去买水,万一孙兴那帮人来砖窑,他依旧免不了一顿揍。
这是个死局,只能等张伟回来。
“好饿!”
顾安民躺在木排车下躲避暴晒,挥手驱赶野蚊子,瞥到车把手上的铸铁大铃铛,下意识勾子吊锤摇一摇。
duang!
嗯?
又响了?!
顾安民打个激灵,猛地坐起,却闷头撞上顶部木排车。
“嘶……”
昨晚研究1/5未果,转而研究这个始作俑者,然而,吊锤就跟卡住似的,任凭他如何摆动,始终毫无反应。
而现在……
顾安民爬出木排车车底,感受着烈日暴晒,想到昨天敲响的时间点。
难道……
24消失冷却机制?
“厂长,我回来了!”
这时,通往砖窑的荒野小路,张伟骑着与之前送饭小青年所骑,十分类似的马达版大梁自行车疾驰而来。
大马扑棱着爬起身,冲上去打开后座食盒,狼吞虎咽……
顾安民翻出矿泉水,灌上两口,“回来这么快,事情办完了?”
“电费、电话费,走那就交上了,顺便买了部固定电话机。招工的事……小工没问题,关键是砌墙师傅,我跑六七个村,都说不在家。”
“那就麻烦了。”
十里营的村子,都聚集在一起,而非四散开来。
比如赵村,以前在省道路南,随着发展,把后辈安置在路北。
而向东是李村,向西是胡楼……
如此,王村、黄村等等,沿着省道排开,再转到中心街,构成十里营。
只跑村长家,一个小时足够了。
但找不到砌墙师傅……
“老板,别着急,我会砌墙。”大马嘴里塞满肘子,含糊不清安慰道。
“咱又不是盖一座房子,哪怕我也会,咱俩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我会带学徒。”
“嗯?”
大马抓把土,搓掉手上油腻,拍拍张伟肩膀,“小伙子,我看你有砌墙潜力,不如拜我为师,我教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泥瓦工?”
张伟:“???”
“来,我教你。”
大马说着,走向砖垛,先拉开卷尺充当水平线,随后拿起返碱红砖,一丝不苟的平铺,“砌墙总纲,抄平、放线、摆砖、盘角、挂线、甩灰、勾灰、摊灰、勾缝、清理,重点要掌握砂浆饱满、横平竖直、上下错缝……”
在顾安民目瞪口呆中,原本懵圈的张伟,竟然认真的点点头,“师傅,我懂了。”
不仅如此,其还有模有样的开始实践……
“这……”
顾安民惊了。
旋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泥瓦匠薪资几乎是小工的两倍。
会砌墙,谁愿意搬砖送灰做小工?
而无法成为泥瓦匠,无非没有实践的地方,缺少砌墙抹灰的经验。
既然要造豆腐渣工程,大马又会带学徒,为何不组建泥瓦匠培训班?
只要给我一百……不,三百块钱,我就教你如何砌墙抹灰,并提供实践场地。
如此,我的豆腐渣工程无需招工,就能盖起来。
而瓦匠培训班,还能增值这批豆腐渣工程的价值,更有利于抵押贷款。
这个计划,看起来很不错。
顾安民拿出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