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琇还没有出宫,便被一个老宦官叫住了。
老宦官把他请到一个偏僻的小屋。
“琇哥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李琇摇摇头,“我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人都忘了。”
老宦官叹口气,“我叫刘忠,你母亲进宫我就跟随她,你从生下来,一直就是我把你带大。”
李琇心中歉然,“我真的忘记了,老人家,对不住啊!”
“没有关系!”
老宦官摆摆手笑道:“你能重新获得爵位,主母一定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老人家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困难没有,我只是想给你说说你母亲的案子。”
李琇精神一振,他一直想了解母亲的案子,问过公孙小眉,公孙小眉也说得含糊不清,张瓶和赵壶更是一无所知。
“老人家请说,我听着!”
“你母亲是武三思的小女儿,武三思被杀时,你母亲还小,一直在宫里长大,你母亲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但摄政王却对武三思恨之入骨,对你母亲当然也会恨屋及乌。
可不管怎么说,你母亲是天子嫔妃,摄政王心中再不满,也不能把你母亲怎么样,关键还是皇甫太妃的案子。”
“皇甫太妃案咋回事?”
“这里面涉及一个丑闻,皇甫太妃是太上皇的妃子,太上皇死后第三年她却怀孕了,宫里传闻和摄政王有关,但我觉得是胡扯,应该和某个侍卫有关。”
“然后呢?”
“然后为掩盖丑闻,摄政王便让牛仙童来处理此事,天子也默许了,坏事就坏在牛仙童手上,他知道摄政王怀恨你母亲,便安排你母亲去照顾皇甫太妃,让她流产。
你母亲擅长配药,她给皇甫太妃配了一剂打胎药,却被牛仙童换了药,结果皇甫太妃一尸两命,你母亲背了黑锅,所有知情人都被杀,就连当时的薛御医也被调去东都,死在半路。”
刘忠叹息一声,“这件事是你母亲告诉我,让我在适当的时候转告你,还有一封信。”
刘忠从贴身口袋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李琇。
李琇打开信,里面是一笔娟秀的字迹,应该是他母亲所写,信中流露出对牛仙童的刻骨仇恨。
李琇捏紧纸条又问:“牛仙童让我母亲去打胎,应该让御医去才对吧!天子怎么会允许?”
“具体原因我不知道,天子的心思我也没法猜测,但我听说最初并不想害死皇甫太妃,仅仅只是打胎,牛仙童为了嫁祸你母亲,才换药毒杀了皇甫太妃。
太医局当时是掌握在牛仙童手上,薛御医做出了不利于你母亲的证词,这个薛御医后来也死了。”
“有没有办法救母亲出冷宫?”
“我听说是摄政王和你父皇达成过协议,你父皇肯定不会阻止,关键还是摄政王。”
李琇摇摇头,“指望摄政王是不会有希望的。”
老宦官低头想了片刻道:“我在皇宫做了四十年,还是比较了解李成器这个人,此人虽然心狠手辣,但他也有可取之处,一是他比较信守承诺,其次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如果能利用这两点,或许会有机会。”
从皇宫出来,原本已经不想再过问牛仙童一案的李琇又改变了主意,他要利用这次机会置牛仙童于死地。
……….
回到家里,却意外发现张瓶和赵壶回来了。
“老子第一次坐牢,那帮牢子像招待大爷一样,老子哼一声,他们立刻跑来伺候。”
“杨家娘子,哥哥在狱里也认识人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哥哥一定会全力相助。”
两个混蛋站在厨房门口拼命向杨嫂吹嘘自己。
要是往常,李琇早就一人一脚踢上去了,但今天,他们的鸹噪却让院子里多了几分生机。
李琇笑了笑,没有惊动他们,直接进了内宅。
李琇把裴旻找来,给他讲述了案情,“你在晋州破案无数,对这个案子怎样看?”
裴旻沉思半晌道:“天子的方案变数太大,不一定能成功。”
“我也是这样认为,我想另辟蹊径,你觉得该怎么入手?”
“殿下,另辟蹊径的思路不错,但必须要有线索,卑职建议殿下去牛府探一探。”
“能有收获?”
裴旻笑道:“雁飞过,必留声,水流过,必留痕,只要牛仙童还有把柄,就一定有线索,只是能不能找到的问题。”
专业的建议果然不一样,李琇精神为之一振。
“时不我待,今晚去探牛府,烦请裴大哥先去看看地形。”
“殿下叫我裴九就行了,卑职现在就去!”
……….
裴旻去了牛府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他将一幅草图铺在桌上。
“西面这一大排是仓库,看守森严,足有三四十名带刀家丁在看守,都是用大青石砌成,非常坚固,看布局应该还有地下仓库,在牛府外面也有人在监视这座仓库,应该就是殿下说的另一组人。”
裴旻又一指后宅,“后宅没有家丁,都是侍女,整个后宅都是花园,各种楼台亭阁,如果从布局上看,有两座楼是整个后宅的中心。”
裴旻指着草图上绘出的两座楼,“一座是东楼,一座是西楼,相隔较远,据卑职观察,东楼应该是牛仙童住的地方,西楼是他假子牛强所住,如果有线索,一定在东楼。”
李琇指着东楼,有些疑惑不解问道:“东楼平时没有人住,防备又这么松懈,牛仙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