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牛仙客被元振请到了刺史府。
“元刺史找我有事?”
“相国请坐!”
牛仙客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孙菩萨,心中有点不舒服,自己是堂堂相国,竟然和一个野寇坐在一起?
他拿了元振给的高额黄金,不得不忍住心中的不满,在孙菩萨对面坐下。
“孙教主,你给牛相国介绍一下案件情况?”
孙菩萨微微欠身,叹口气道:“昨天傍晚,弥勒教在北市的质库被人抢掠,损失了二十万贯钱,七万两白银和一批财物,两名管事和十名武士全部被杀。
但要运走这些财物至少需要十几艘千石货船或者五六艘两千石的货船,从我们昨天的调查来看,确实在抢劫杀人案发生不久,有一支由五艘两千石货船组成船队驶出了北城门,应该就是他们行凶犯案。”
牛仙客眉头一皱,“这五艘大船是什么人?”
“这就是需要请教牛相国的地方!”
“请教我?”
牛仙客冷冷哼了一声,“莫非孙教主怀疑是我干的?”
“不!不!不!牛相国误会了,对方是用天子金牌出城,我只是想请教牛相国,扬州谁持有天子金牌?”
“天子金牌?”
牛仙客眼中露出一丝惊诧,他想了想道:“天子金牌有好几种,通行金牌,调兵金牌,天子亲临牌,不知是哪一种?”
“应该是通行金牌!”
“通行金牌裴耀卿有,庆王李琰肯定也有,李琇我知道他有通行银牌,不知他这次拿到金牌没有?”
“牛相国认为是谁干的?”
牛仙客欠身道:“裴耀卿被严密监视,不会是他,庆王更没有这种胆识和魄力,所以只能是李琇干的,他应该拿到了金牌!”
“可李琇没有这么多手下,他怎么搬运二十万贯钱?”
牛仙客冷笑一声,“孙教主,他之前或许没有这么多人,但他现在是天子唯一的希望,天子怎么可能不给他增援?”
元振负手走了几步,他想起了谢耀宗被刺杀一案,迄今查不到任何头绪,极有可能是李琇所杀。
他又想起了谢耀宗给他说过的话,如果李琇不能收买,就必须除掉。
元振果断道:“牛相国说得对,李琇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也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必须用各种手段找到李琇,并干掉他!”
.........
从中午开始,扬州城内的气氛就开始紧张起来,一队队士兵在街头巡逻,盐枭和弥勒教的数百名武士也全线出动,在城内撒网式的搜捕。
数百名官府衙役开始挨家挨户登记,所有外来人口都要登记。
与此同时,城内的地痞无赖和叫花子也被悉数动员起来,悬重赏寻找可疑者。
南面的几个坊渐渐成为搜查的重点,这几个坊内人口众多,来源复杂,是最适合的隐藏之地。
务春坊风声鹤唳,开始有官员挨家挨户登记人口,不少地痞无赖和乞丐也躲在暗处寻找机会。
钟馗带着三十名手下押船北上,还没有返回扬州。
府宅内只有李琇、公孙小眉、裴旻和紫林枫四人。
“街上随处可见弥勒教和汪东渡的武士,说明他们倾巢而出,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公子想怎么做?”
李琇沉吟片刻道:“质库仓库内剩下的二十万贯铜钱已经移入总舵,必须要让它们转移离开扬州。”
想到这,李琇对裴旻和紫林枫道:“你们去弥勒总舵放一把火,将他们总舵烧了!”
“遵令!”
两人迅速离去了.......
裴旻和紫林枫离去了约一刻钟,一名官员带着五六名衙役来到大门前。
他们用力拍打着门环,不多时,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开门是一个清秀的小丫鬟,提着灯笼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官员探头看了看院子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从洛阳过来的!”
公孙小眉回头喊道:“公子,是官府的人!”
穿着一身儒袍的李琇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卷书,一脸不高兴道:“这么晚,有什么事?”
“只是例行登记,请问公子是经商还是求学?”
“求学!”
“可有学引?”
李琇回头吩咐道:“去把学引取来!”
小眉快步去了。
李琇问道:“今天出了什么事,街道上到处是士兵,还有人盘问?”
“城内出了一桩大案,在搜捕一群盗贼,他们穷凶极恶,会伤人!”
“原来如此,扬州太不安全了!”
片刻,小眉拿着学引跑来,“公子,给!”
李琇把学引递给了官员,官员看了看,是洛阳太学开出的学引,太学生武兴安携仆女一人。
身份是太学生,官员肃然起敬,“武公子为何不去州学,可以免费食宿?”
“吃饭住宿花不了多少钱,就图个安静!”
官员又探头看了看,“这么大的房宅,就只有公子住?”
“如果是例行公事,你们可以进来看看。”
“确实是例行公事,那就不好意思了。”
官员回头吩咐几名衙役,“就随便看看,不要耽误时间!”
官员是在暗示衙役,这里不准偷鸡摸狗,太学生不是普通百姓和商人,闹大了投诉到州衙去,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了油水,几名衙役进去转了一圈便出来,为首衙役无精打采道:“没人,都是空房子!”
“打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