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天,就是尘世的清明节了。
清明节对于绝大多数的华夏人来说,都不算陌生。
但在以前,可能只有年纪较大的人才会重视,直到后来清明节被国家列为法定节假日,才让广大中小学生和苦逼的上班党也喜闻乐见。
凌云志趴在车窗上,贪婪的看着街上的男女老少,和那些稀奇的,也不稀奇的物件。
这孩子说来也挺惨的,正是活泼的年纪,却被家人送上了几乎与世隔绝的道观上,学不上了,同龄的小伙伴也没有,只有一个话痨的大师兄陪着。
小时候的凌云志不是没跑过,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那看上去总是在奄奄一息和龙精虎猛徘徊的师父,每次发现他逃跑,捉回来就是一顿屁股炒巴掌,老头心黑手毒,打了几次,他也不跑了,反正也跑不出去。
“妈,我能吃羊肉串吗?就这一次!”看到街上的小摊子冒出的油烟气,凌云志再也忍不住了,他抹了下嘴巴,擦擦并不存在的口水,撒娇哀求道。
凌母刚想习惯性说一句不准,车速早已经放慢的凌父插了一句:“可以。”
“哈哈,谢谢老爸。”凌云志可不管那么多,抄起手机一溜烟儿跑到摊子上,对着一口羊肉串味儿的老板迫不及待的喊。
“老板!20串羊肉串,20串羊肉筋!”
“卷馍吗小伙子!”老板看到这么激情的客人,也被感染了,很是热情。
“要!”凌云志连连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多加辣子呀!”
比起什么都不知道,没心没肺只知道吃的儿子,车内的气氛却是一片沉重。
“你怎么又让他吃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凌母对凌父抱怨。
凌父手指动了动,老烟民了,戒了之后,一遇到难心的事就习惯性的想来一根。
“抽吧抽吧,儿子回来掐了就行。”毕竟是多年夫妻,丈夫一个小动作,她就知道是累了还是饿了。
“淑敏啊,这孩子天天在山上,天天喝风饮露,道长又压着他锻炼,教他吐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凌父一声叹息。
“可为什么,我们还是留不住他呢?”
凌母刚要回答,凌云志一拍车门,双手拿着串回到车上,看样子是跑回来的。
凌母看着儿子,心疼道:“不着急,干嘛跑回来的,冒冒失失的。”
“老板告诉我,你们停车这位置不对,时间超过五分钟,会被拍照的,我们赶紧走,串回家在吃。”
“下次拍照也没事,”凌父赶紧把烟掐了,才抽一口:“你下山一次不容易,爸爸扣分没事的。”
“爸,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凌云志一本正经:“咱家不管做什么事都遵纪守法,不能让咱们这清白人家,为了我而改变,这样不好,不好。”
“你小子。”凌爸不多辩驳,车子缓缓开动,往家去了。
“哥哥,你回来啦。”
回到家,凌云志的妹妹放下作业,甜甜的问候,让凌云志先是把肉串往后一藏,怕妹妹看了抢着要吃,小孩子吃太辣会上火,早知道就不馋嘴了。
凌云志的妹妹叫凌云晨,今年9岁,一到寒暑假的时候,就会上山看望他,所以两兄妹感情其实很好。
“哥哥,你藏了什么?”她疑惑的指了指凌云志的背后。
“额……小晨。”凌云志疯狂想着理由,最终无果,只好老老实实把肉串夹馍拿了出来。
凌父看到这一幕,和女儿说道:“你哥哥刚下山太急了,没吃饭,你刚吃完午饭,就别和你哥抢了。”
凌云晨不满的嘟囔:“我还没抢就提前说,过分哦。”
凌父给女儿一个脑瓜崩:“行了,你我还不知道?”
“爸,你过分了。”
凌云志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拿着串夹馍像个瓜皮。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妹妹天天都陪伴在父母身边,所以他们感情更好,更亲昵,是人之常情。
妹妹是女孩,女孩是父母的小棉袄,更容易撒娇,更贴心,是人之常情。
我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因为这点小事,而感到难过呢?
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会有点嫉妒呢?
明明我也喜欢妹妹的。
小时候还给这小孩子换尿布,看过她哇哇大哭的样子,丑死了。
明明都是我爱的人。
凌云志低下头,双手拿着串夹馍,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嘴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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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观,观里有个老道士。
老道士很老了,他曾经是清风道长,又做过明月道长,还曾是惊鸿道长,现在是明治道长。
老道长并不仙风道骨,相反,他的打扮有点一言难尽的时尚。
他脚踩电动滑板,头戴嘻哈发带,一头如针的银色毛寸下,是一张如婴儿般柔软细腻的脸,他穿着一身宽大的卫衣,和收腿的工装裤,耳朵上还挎着一副akg的炸街耳机,一点也不像一个老爷爷。
老爷爷踩着电动滑板靓女的眼球,他边走边不停算着,终于在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钟时,找到了太极茶馆的位置。
“额…月初姑娘,怎么是你,周老板呢。”
老道长进了茶馆,摘了耳机,看那茶馆里正襟危坐的是鱼月初,不禁纳闷,他明明和周老板约好了,怎么没看到周老板?
鱼月初招呼他坐下,语气不咸不淡:“你迟到了一个小时四十四分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