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人,却正是端王赵纯佑,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做声,就在床边拉了个凳儿坐了。
卫凌看一眼明媚,见她还在安静地睡,便压低声音问端王:“王爷你怎么又来了?”
端王道:“索性没事,多走动走动又如何,云腾也是本王的友人。”
“嗤……”卫凌冷笑:“这会儿想起他是你的友人来了?拿人做要挟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皆是王爷的仇敌呢。”
端王不恼,微笑如故:“别当着小明媚的面儿说这些,留神吓到她。”
卫凌急忙回头,看明媚分明还在睡,便瞪端王。
端王才含笑,缓缓又道:“行了,别怄气了,以你的才干,若是在渝州那个地方无所事事,只是明珠暗投,你也知道我身边儿没人,何不来助我一臂之力?我是诚心留人的。”
卫凌道:“别说笑了,如今朝内,应该有一半儿的朝臣是王爷这边儿的,这叫没人?那王爷所说的有人又事什么意思。”
端王轻轻一笑:“你别恃宠生骄的,我好端端地如雪给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女儿也被你得了,这七年来我也忍气吞声着,你别的不看,就看在这些的份儿上,留在京中帮我又如何?”
卫凌嗤之以鼻:“就算如雪归你,也未见得能生出明媚这样的女儿来。”
端王就斜睨他。
卫凌看看外头乌云渐渐收了,雷声也停了,便道:“明媚睡了有一会儿,差不多快醒了,我要去给她要一碗热热地甜汤水。”
“这有什么讲究?”端王问道。
卫凌说道:“没什么讲究,一下雨她就害怕,听不得那雷声,喝点汤水,能安抚心神……”
卫凌说着,便站起身来,意思是也请端王离开。没想到端王坐着不动,只面不改色说道:“那你去要吧,本王在这儿坐会儿等你,也免得再打雷惊到了明媚,我在这儿却是无妨的。”
卫凌觉得这堂堂王爷,脸皮儿的确有些厚,无法,便道:“那王爷且坐。”自出门去,便叫玉葫。
卫凌出外吩咐,里头端王坐在桌边儿,目光收回,看向明媚。
却见小人儿安安静静地睡着,长睫毛一动不动,脸色白里微微泛着嫩红,如个小小玉人。
端王想到卫凌方才所说的话,默默地叹了声。
端王正出神,床上明媚咂了咂嘴,便睁开眼,抬手擦擦眼睛,慢慢坐起来。
端王见她竟在这时候醒了,便忙起身,走到床边,将她一扶:“怎么这么快醒了?”
明媚听见声音有异,便转头看去,望见端王之时,先是一抖,而后却反应过来:“王爷……”
端王看着她呆怔的模样,微笑:“不是要叫叔叔的么?”
明媚眨了眨眼,才怯怯叫道:“叔叔。”
端王见她委实可爱,便笑着,在床边坐了。
明媚左右张望,不见卫凌,便问道:“王爷……叔叔,我爹爹呢?”
端王道:“他出去要甜汤去了,你喜欢喝?不如去我王府住些时日,我那里的厨子是京内最好的,做的汤水也是极好喝的。”
明媚却深深低头:“不、不必啦……我们……也很快就离京啦。”
端王听了,便问道:“明媚,不喜欢留在京内?”
明媚有些不自在,抬手摸摸脸颊:“我……也不是……”
“那就是喜欢留在京内?”
“不……”明媚忙否认,对上端王略带惊愕的眼神,便又低了头,小声说:“京城……倒是挺好的,可是、可是比渝州多好些人……我怕、怕……”
明媚说不详细,这边端王双眉一蹙:“莫非是怕遇到坏人恶人,会欺负小明媚?”
明媚越发低了头:其实也不全是……有时候惧怕的,除了恶人,还有那些结了孽缘的人。
端王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乖孩子,你怕什么呢?你父亲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连本王都要忌惮他三分,有他在,怎会有人会对你不利呢?更何况,还有本王……莫非明媚觉得,叔叔会让那些坏人有机可乘?”
明媚听着他温和地哄小孩儿的声音,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抬头看向端王:“王爷……”
端王见她露出笑影,便伸手,在她粉红的脸上爱溺地摸了摸:“乖孩子,留在京内吧……叔叔向你保证,会好好地保护小明媚的,比你爹爹还疼你。”
明媚目瞪口呆,脸忍不住越发红了。
门口处,卫凌听了半天,听到这里,忍不住就要进门,却被旁边一人拉住胳膊,强拉硬拽地扯走了。
云腾把卫凌拉出门外,走到廊下,见无人,才道:“你又要去跟他吵?”
卫凌道:“你瞧瞧,哪里有点王爷该有的,说不通我,就去笼络明媚……真真……”
云腾笑道:“这也正是因为他舍不得你们走啊,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卫凌皱眉:“你为何拉我出来?”
云腾道:“还不是怕你又跟他闹起来,白白让明媚小丫头担心?”
卫凌一想,果真是这个理,不由地就叹了口气。
云腾道:“说回来,你真的一点儿留下的心思都没有?”
卫凌看他一眼,双眉微皱,轻轻摇头。
云腾望着他,说道:“让我猜猜看,其实你也不是不想留下的,是么?那你究竟是在担忧什么?他是堂堂一个王爷,当年被你抢了如雪,忍了七年,如今你回来,他不计较旧事,苦苦挽留,你却一点儿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