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绿站在原地,目送着林青笠踏上马车,然后车夫扬起马鞭,轻轻一挥,马车便从她的面前缓缓驶过。
容歆绿站在那里,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然有种错觉,好像林青笠就将这样,完全地走出了她的生活。
景亦文坐在车里,透过半开的车窗帘子,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见容歆绿独自站在月光里,纤细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他轻叹一声,低头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景亦文缓步走到容歆绿的身后,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空荡荡的街上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只有寂静的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舍不得?”他突然轻声问。
容歆绿好像被他的声音惊醒一般,轻轻震了一下,转头诧异道:“你怎么下来了?”
“有人独自站在街边,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狗,我若是不来,她便无家可归了!”
“你才是小狗呢!”容歆绿轻轻捶了他一下,而后有些惆怅地说:“刚才小林哥的眼神,悲伤得让我几乎不敢直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
景亦文在车上看见了林青笠捏紧的拳头,他能想象的到那种爱而不得的痛:林青笠啊,我该佩服你的宽容大度吗?明明那么喜欢容歆绿,却依然能在今夜与她告别。若是我……景亦文低头看看容歆绿,继而把她揽入怀中。
若是我,绝不放手!
“不管怎么说,小林哥现在有了袁姑娘,我也放心了。”容歆绿轻轻叹了口气,拉拉景亦文的衣袖说,“我们回去吧。”
“好。”
在踏上马车的那一刻,景亦文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想起容歆绿说,林青笠有了袁姑娘,他不由得笑了笑:心中的那个人,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替代的。
这些话,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容歆绿。
景亦文在宴席上喝得有些多,又吹了些凉风,酒意立刻上了头,在回去的路上,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容歆绿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他不肯,坚持要送她,她无奈,只得应了。谁知到了医馆,容歆绿正要下车时,被他一把攥住了衣袖,“我渴了。”
“好,你等等,我去弄点水来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景亦文跟在她身后下了马车,“我……我自己进去喝。”
“诶,”景亦文的脚步踉跄不稳,下车时腿一软,差点摔了,容歆绿赶紧扶着他,“你小心些。”
容歆绿和景安两人扶着景亦文进了厢房,容歆绿叮嘱景安看着他,自己去厨房把火重新打开,烧了一壶热水,想想晚上景亦文吃的不多,便又下了一碗肉丝面。面好后,她摸摸碗边见水差不多温了,便同那面一起端进厢房。
景安守在床边,见容歆绿进来,立刻站起来说:“容姑娘,我们少爷睡着了。”
“睡了?”容歆绿把托盘放到小桌上,走到床边,见景亦文仰面躺在床上,歪着头,果然睡着了。
“那怎么办?”容歆绿为难了,“总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呕……”
景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景亦文突然起身,趴在床头吐了一地,连他自己的衣服上都沾到一些秽~物。
这下可好,容歆绿总不能把这样一身脏兮兮,又人事不省的景亦文,打包扔上马车吧!
她只得把他吐的污~秽~物打扫干净,又返回厨房,烧好了水,让景安伺候他沐浴。
待容歆绿与景安把整理干净的景亦文又放到床上时,已是月上中天。
“都已经这样晚了,”容歆绿看了看更漏道:“再折腾天都要亮了,今夜你就在这里守着他吧。”
“好的,容姑娘,您快去休息吧。”
“好,有什么事叫我。”
容歆绿回房之后,简单沐浴一番,便上床了,她累了一天,几乎是头一挨着枕头,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歆绿迷迷糊糊间,只觉自己身边一凉,转而便落入一个带着些许寒气的怀中。
她嗖然醒了。
“吵醒你了?”景亦文刻意压低的嗓音中,略带几分暗哑。
“你怎么过来了?”在得知是他后,容歆绿放松了身体,窝进他怀中。
“还敢说!”景亦文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略带委屈道:“你就这样把我扔在那边,自己倒在这里呼呼大睡!”
“景安不是在那里看着你吗?”
“谁要他!我都快渴死了,都没有人管我。”
景亦文睡到半夜,被渴醒了,喉咙火烧火燎地疼,他坐起来,看见景安趴在床尾,倒是睡得香甜,便没有叫醒他,自己下床喝了水,再睡到床上时,却怎么样也睡不着了。他想了想,便又起身摸到容歆绿的房中。
屋子里有淡淡的月光,却也不甚光亮。
景亦文看见容歆绿侧身躺在床上,脸朝向外面,睡得格外安宁,恬静,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他本想看看她便走的。可在她床边趴了一小会儿之后,又想把她抱在怀中,便索性除了鞋,也躺了上去。
“好没羞,”容歆绿戳了戳他的胸膛,道:“喝水还要别人管!”
“什么别人?我只是要你管我。”景亦文伸出拇指,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小脸,用几乎呢喃的声音说:“终于又抱着你了。”
他的吻落了下来,落在她的眼睛上,脸颊上,最终,他亲上了她的唇。
景亦文的身上,除了惯用的甘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