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们气息平稳,就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是在这时,燕昕他们才瞧得清那身手与冰刃不分高低的紫衣人的容貌,看起来不惑年纪,身姿颀长,眼角深深的笑纹旁有细细的皱纹,早已不是年轻的年纪,却又有着年轻人所没有的风姿,俊逸,沉稳。
他此时正吟吟笑着,莫说女子,便是燕这兄弟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凝在了他身上。
他与冰刃停在厅子的门槛外,冰刃用眼刀剔他,极为不友善道:“小白脸,你敢和老子抢门进!?”
“不敢不敢。”男子非但不介意冰刃的态度,反是笑吟吟地对他做了一个里边请的动作,“师兄先请。”
“哼!”冰刃用力哼了一声,先跨进了厅子,一进厅子便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那主人家的位置上。
郁润见着他这般,忙朝他挤眉弄眼,冰刃却是看也不看他,使得郁润只好小声唤他道:“爹,那是主人家的位置!”
“你这死小子,别朝老子挤眉弄眼,还用得着你来教老子道理?当心老子削你!”冰刃也飞了一记眼刀给郁润,非但没有起身让位,反是翘起了腿,哼声道,“老子就是要坐这位子怎么的?小白脸,你不给?”
“师兄十几年不来我这一回,自是想坐哪儿便坐哪儿,我又怎会不给?”男子只是笑,仿佛不知愠恼似的,与冰刃说了话后才对燕昕几人客气道,“在下李远,不知几位小贵客光临敝舍,有失远迎,还请诸位见谅。”
李远……?
燕昕、燕以及郁润兄弟三人立刻蹭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吟吟的紫衣男子,这便是燕国当今丞相李远!?
“见过丞相大人!”
“哼!”冰刃冷哼一声。
“无需这般多礼,坐着便行。”楼远笑吟吟的,客气极了。
弯弯较燕昕三人更是震惊,她看看楼远,又转头看看坐在她身旁的融雪,这丞相大人唤爹一声师兄,这妇人也唤爹一声师兄,而爹只有一个师妹,这便是说
“呵呵,闺女这么盯着我看,是不是想留下给我当闺女哪?”融雪感觉到弯弯的视线,转头一看,只见弯弯正睁大了眼看她,一副惊愕的模样,让她不由笑了。
“你想得美!”只听冰刃又是一声怒喝。
“哼!”融雪不高兴地撇撇嘴,而后站起身,笑道,“好了,不逗你们这些个酗儿玩了,不然都要把你们吓跑了。”
“师兄。”融雪笑着走到冰刃身边,抱怨似的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没有和这些个小家伙说过我和爷?瞧瞧他们一个两个见着我和爷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儿。”
“哼,怪就怪你们俩长得太难看,把这几个酗子都吓到了。”冰刃将双臂抱在胸前,哼了一声,而后才十分不情愿地指指融雪,道,“这个,老子师妹,阿润和小弯,叫姑姑,阿昕和阿,叫伯娘。”
冰刃说完,继而朝楼远抬抬下巴,嫌弃道:“那个小白脸,十七年前把老子师妹给拐了,老子到现在还没咽下这口气!都给老子叫他小白脸!”
“算了算了,好歹小白脸也算个长辈,给他留点面子吧。”冰刃说着又烦躁地摆摆手,“阿润和小弯,叫他姑父或是叔都成,阿昕和阿,叫他二伯。”
冰刃这番话下来,几个小辈惊愕更甚,看看一脸嫌弃的冰刃,再看看笑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楼远,一时间还不能消化冰刃的话。
叔……二伯……?
像是知道小辈们的疑惑似的,楼远笑吟吟道:“师兄、在下与燕小公子你们的父亲,是兄弟。”
兄弟?燕昕与燕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听爹提起过。
他们也没有人听冰刃提起过。
燕昕燕只知,他们有个远在他方的二伯而已。
郁润与弯弯亦如此。
“行了行了,先告诉老子,你们这几个酗子为何不在家好好呆着,怎么都到这儿来了!?”冰刃沉着脸拧着眉,那颇为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个小辈身上,最后停在燕面上,沉声道,“阿你来说。”
“回大伯的话,是因为大伯这回出门久未归,小余娘担忧,父亲与母亲亦放心不下,遂让我们出来寻大伯。”燕如实道。
冰刃将眉心拧得更紧,“我不是写信回去告诉乔小余了说我要搁这云城的破相府几日,把这小白脸藏的酒全喝光了再回去!?郁润!你娘没收到我的信!?”
“爹,家里没有收到爹的信啊。”郁润也拧了脸,“娘很着急,让我与小弯连夜上山找了燕叔叔,次日燕叔叔便让我们下山来寻爹,还以为爹出事了。”
“老子能出什么事!?”冰刃恼火地吼了一声,“猪雪!赶紧地帮老子再给乔小余那只弱鸡捎封信去!省得到时老子回家了要听她哭。”
“是啦师兄,你不舍得师嫂嫂担心就直说,说什么不想听师嫂嫂哭,你这话,骗骗你闺女儿子还成,就别想骗我了。”融雪嗤笑冰刃,然后转身就走,“我这就让人去给师嫂嫂捎信,快马加鞭,保证让师嫂嫂安心。”
冰刃不服气地哼哼,却没有多说什么。
弯弯笑着去搂他胳膊,悬了好些日子的心终于安了下来,“爹爹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们了!”
“许是送信的人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现下见着师兄,你们也当安心了。”楼远道,“一路由水月县到这云城来,你们必是劳累,不如就在这儿歇上几日,届时与师兄一道回去。”
“别说这些废话,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