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进了堂屋,并未着急着回屋换衣裳,而先是将背上竹篓放了下来,而后从竹篓里拿出一把青绿中带着些红的野果给冬暖故,笑道:“今日的野果难摘一些,瞧着姑娘爱吃,今日给姑娘姑娘多摘一些,所以回来得有些晚,让姑娘久等了。”
冬暖故有些怔怔地看着司季夏手里的那一大抓野果,看得司季夏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野果放到了桌子上,道:“我,我先放桌子上,我先回房换身干衣裳,待会儿来帮姑娘洗了。”
司季夏说完话,瞅着自己身上不仅湿透了且还东一块西一块脏了污泥,连忙回屋去了。
有一颗胖胖的野果子脱了把儿,骨碌碌地在桌上滚动着,而后掉到了地上。
冬暖故吃力地躬下身,将那颗滚落在地的野果捡了起来,就着衣袖擦了擦,随之放进了嘴里。
很酸,却又让她觉得很甜。
司季夏虽然只有一只手,可他换衣服很快,因为他知道冬暖故一定不会等他出来了拿野果去洗,她会自己拿去洗的,她如今连躬身都显得异常吃力,还是让她好好坐着为好。
司季夏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堂屋里果然不见了冬暖故,桌子上也不见了那一大把野果,唯有他的竹篓靠着桌角摆放在地,他连忙跑去了厨房,见着冬暖故正躬下身从水缸里舀水放到木盆里,木盆里放着他摘回来的野果,桌上放着一大碗姜糖水,整个厨房都有一股好闻的姜糖水的味道。
“姑娘放在那儿,我洗就好。”司季夏一脚才跨进厨房就连忙道。
“好。”冬暖故没有执意,只是浅浅一笑,道,“我帮公子盛好了姜糖水放在桌上,公子先喝。”
“多谢姑娘。”见着冬暖故没有再继续从水缸里舀水,司季夏这才捧起了桌上盛着姜糖水的大碗。
吃罢晚饭,司季夏蹲在灶膛前给冬暖故烧水,想着的是明日要下山一趟把这些日子挖到的山参拿去卖了的事,还有给冬暖故准备一只大木桶的以及找好稳婆的事情。
明日是立冬。
这个夜里,空气骤然间变得寒凉了许多。
这个夜里,冬暖故房里的烛火一夜未熄。
司季夏那屋亦然。
其实冬暖故没有发现,从水月县回来后的这些日子,夜里司季夏屋里的灯火,几乎不曾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