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的洞察力一向很敏锐,他自然也知道乔小余这只弱鸡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小余妹妹是个好姑娘,冰刃兄应该也会是个好男人。”冬暖故的注意力一直在乔小余身上,动作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因为血水已让衣裳黏在乔小余的伤口上,她不得不小心。
“老子当然是好男人。”冰刃忽然笑了,平日里的那种笑,爽朗真切,“保护不了自己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这不能算是第一次,因为在这之前她还不是老子的女人。”
冰刃当然知道冬暖故想说的是什么,她不过是想知道,他会不会保护得好乔小余这只弱鸡。
冬暖故也笑了,“冰刃兄肯定是个好男人。”
冬暖故把上一句话的“应该”改成了“肯定”。
“虽然这只弱鸡答应嫁给老子了吧,但好赖还没真的成为老子媳妇儿,五百两媳妇儿你帮她清理伤口我就不在这呆着了,反正我也帮不上忙,我到隔壁看我师妹去了。”冰刃说着话,也不待冬暖故说什么,只见他摆了摆手,走了。
冬暖故确实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想要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冰刃跨出门槛时心里在想,这只弱鸡好像也不是没人疼。
冰刃去往隔壁屋子的脚步很急,因为他很不放心他的宝贝师妹。
在他心里,融雪永远是他的宝贝闺女,不是他有了媳妇儿就忘了闺女,只是已经到了他该将这宝贝闺女脱手的时候了,他必须要好好看清楚,那个小白脸究竟值不值得他将宝贝闺女脱手。
冰刃离开了乔小余身侧,楼远却是一直紧守在融雪身侧寸步不离。
冰刃进去了,难免又是将楼远劈头盖脸地就骂。
这个夜晚的菡萏别院,很热闹。
司季夏帮融雪和乔小余看完诊开完方子交代完该注意的事情,夜已很是深沉。
没有了他们的事,冬暖故与司季夏自是回了他们的屋子,然冬暖故没有进屋,而是将司季夏往屋里轻轻推了推道:“平安先回屋坐着,我去后边打些水来帮平安洗洗脸,我在厨房烧了热水。”
司季夏没有回屋,而是随着冬暖故一起走,“我和阿暖一起去。”
冬暖故没有拒绝,反是握住了他的手,浅笑道:“也好。”
“平安,融雪和小余妹妹的伤……”已经走下了楼梯,冬暖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司季夏,抓着他的左手和他右边衣袖,微抬着头看着他,“我们在这儿多留几日再走如何?”
若是没了平安在这儿,怕是她们要多受不必要的苦痛折磨。
“好。”对于冬暖故的请求,除了那仅有的一次之外,司季夏何曾拒绝过。
也正好他在想着要怎么与阿暖开口说要在这相府多留几日在走。
冬暖故忽然张开双臂将司季夏抱住了,将脸贴在他的心口,轻轻蹭了蹭,蹭得司季夏只觉心疼一阵轻轻的麻痒,而这股麻痒又慢慢爬至他全身,似要在他身体里激起什么才甘心。
“阿暖别动,别动。”司季夏有些难耐,用下巴轻蹭着冬暖故的头顶,将她的肩膀搂得有些紧。
冬暖故自然察觉得到司季夏身体的反应,轻轻笑了一声后忽地将他推开了,面对着他退步着往后边院子方向走,笑吟吟问道:“平安可有问了楼远是如何管不住他的裤裆的了?”
“还未。”月色皎洁,司季夏看见冬暖故笑,他不由也微微笑了,“右相大人尚未有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冬暖故笑得开心。
司季夏也笑得眉眼微弯。
今夜,他们的确开心,因为他们现下只是静待离开而已。
司季夏还是喜欢说那句话,“阿暖当心些,莫摔了。”
夜风忽起,浓云变化。
风云正变。
秋桐来了菡萏别院,春荞却没有来。
在将将要走到菡萏别院月门前时,春荞拐了弯,去往了桃林别院。
秋桐没有拦她,亦没有问她什么,因为她知道,必是白拂公子有吩咐。
就在菡萏别院里吵闹十分时候,白拂从桃林别院走出来,往竹林别院走去。
白拂从桃林别院出来时,臂弯里没有抱着他的瑶琴,他右手里,抓着的是七八支细瘦的小铜管。
他的神色很沉,亦很严肃。
竹林别院里挑挂着几盏风灯,朦朦胧胧地照亮着院里的蜿蜒小路。
小东还在夂蜃牛远远瞧见白拂,本要敲门禀报,却见白拂朝他摇了摇手,小东便收回了就欲敲到门扉上的手。
微掩的门扉,是白拂亲自敲响的。
“大人,拂求见。”站在这竹林别院里,在李悔面前,白拂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进来便是。”李悔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白拂在书房门外稍定了定,这才推开了微掩的门扉,走了进去,又反手关上。
书房点着几盏灯,全都放在李悔面前的那张桌案上。
桌案上还是如往常一般堆满了高高的书册书卷,李悔还是坐在桌案后提着笔正书写着什么,他的手边,摆放着一杯浓茶。
白拂只是走到桌案旁,没有出声打扰李悔,李悔亦没有急着问他什么,直至李悔收了最后一字的笔,才抬起头来问白拂道:“这般晚了,拂儿不歇着,还到竹林别院来找我,可是有事?”
“大人请看。”只见白拂双手一抬,他的双手手心里是满当当的十来支细瘦的小铜管,“这是今日从各地飞来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