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躺在贵妃榻上的云绿水将放在面上的软枕扯开了,再一次打量起司季夏来,随后只见她轻轻一笑,道:“我想起了为何觉得公子有些眼熟,原来公子便是九皇子想要抓的人。”
今夜,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芳兰宫前殿。
本是黑漆漆的前殿此刻已尽数点上了灯,将整个前殿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就在这明亮的前殿内,站着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男子模样很是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十五六岁,不论于男子而言还是于女子而言,都是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年纪,明艳,单纯。
然这名年轻抑或还可以说是年少的男子面上,却不见有一丝一毫这个年纪当有的美好,相反,他的面上只有阴佞,一种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视人命如粪土草芥的阴狠,因为此刻此刻他徒手捏着一名年纪尚轻的宫人的脖子,看着宫人那渐渐青紫的面色,他面上只有阴狠与冷寒,而他跟前地上,已经躺了两名双眼大睁的宫人。
两名宫人是倒在血泊里的,倒在她们自己的血泊里,还正有血从她们的脖子上那大开的血口子里汩汩而出。
男子的左手掐着宫人的脖子,右手上握着一把匕首,一把染血的匕首,匕首上有血水,正顺着匕刃往下聚低。
芳兰宫的宫人都聚在殿门外,面色青白,瑟瑟发抖,人人都害怕到了极点,可却没有一人敢走。
因为她们的身后,站着一名面色冷硬的侍卫,只要她们有谁敢往后退一步,他手上长剑就会在第一时间收了她们的命,而后她们就会像殿中那两名血泊里的宫人一样,死不瞑目。
“九……九殿下……饶命……”被男子捏住脖子的宫人双手紧紧扒着男子的手,正试图将他的手掰开,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是徒劳,只能抖着发白的嘴唇求饶。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最得北霜国当今圣上宠爱的九皇子,莫子健。
“饶命?”莫子健阴阴冷冷一声冷笑,抬起右手,将右手上握着的匕首在宫人脖子上用力一捅,只见血水飞溅,宫人还未来得及叫喊,便咽了气,扒在莫子健手上的双手轰然坠落。
只见莫子健像扔一件脏东西似的将宫人甩扔到地上,他身后一直跟着的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太监连忙用帕子来帮他擦掉溅在他脸上的血水,擦净后又连忙替他脱掉沾血的外袍,似乎在这太监眼里,人命也比不了帮主子擦脸重要。
殿门外的宫人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了,面色亦愈加青白。
杀了人,莫子健似乎还不解气,还抬起脚在脚边的三具尸体上踹了一脚,鄙夷道:“本殿的路岂是你们这些小小的宫人能挡的?本殿要见本殿的母妃,还需得着你们先通传一声?”
“滚!”莫子健将尸体踹开,阴寒着一张脸只着一件里衣便要往后殿方向走。
就在这时,从中庭连接着前殿的拱门后有女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恼的声音传来,“是谁个不懂事的丫头惹了我们的殿下大动肝火了?”
“林姑姑?”莫子健看向正出现在通向中庭的拱门处的薛妙手,面色依旧阴寒,只听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冷冷地睇了地上的三具尸身一眼,鄙夷道,“三个不懂事的宫人,这种人不适合留在芳兰宫伺候母妃,本殿已经替母妃清理了她们。”
“哦?不知她们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殿下?”薛妙手只是神色淡淡地瞟了一眼那倒在血泊里的三名婢子,竟是神色宽和地看着莫子健,与在云绿水面前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