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却不见她眸中冷厉有变。
她没有身手,她还是以静制动为好。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她不利?又是为何想要对她不利?
就在这时,冬暖故听到有她熟悉的脚步声在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她熟悉的声音,带着紧张,“阿暖?”
冬暖故并未急着转身,而是往后倒退着脚步,然她不过才退了一步,司季夏却已到了她的身侧,那在她跟前的银环蛇转身张嘴就要在司季夏腿上咬上一口。
冬暖故则是在它咬上司季夏的前一瞬将手中木杖打到了它脑袋上,那银环蛇便委屈似的缩回脑袋,在冬暖故脚边蠕动着身子。
而司季夏在瞧见冬暖故的一瞬间,他面上神色也刹那冷了下来,因为他瞧见冬暖故手上执着出鞘的剑。
阿暖遇到了危险!?
司季夏目光森寒,扔了手上的水囊,从冬暖故手中接过剑,一言不发地站到了她面前来,将她挡在了身后。
然,周遭静悄悄,只有风拂树叶而发出的飒飒声,没有其余声响,亦没有察觉到危险与敌意。
司季夏缓缓抬眸,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一株高大茂盛的槐树,眼神如刃,正待他执剑要走上前去时,冬暖故抓住了他的斗篷。
司季夏微有诧异,稍稍转过头来看冬暖故,只见冬暖故在对他笑,道:“平安,我找着我想找的蛇了。”
冬暖故说着,用手中的木杖往银环蛇的脑袋上轻轻杵了杵,眸中含笑,颇为高兴的,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司季夏浅笑道:“不过我想了想,还是不带走它了。”
冬暖故说完话,蹲下身轻轻拍拍银环蛇的脑袋,银环蛇围着她绕了个圈儿,盘在她面前不动了。
只见她将手中细木杖掰成数段,将其贴着银环蛇的身体扎进泥地里,以此来扣住银环蛇让它不能动弹,至少短时间内不能快速地溜走。
司季夏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冬暖故瞧着他不说话,在将银环蛇定在那儿后站起身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且再轻轻咬了一下,又问一遍,“天色不早了,下山去了嗯?傻木头?”
司季夏看着冬暖故眸中自己的倒影,看着她面上那他最是喜欢的笑颜,眸中的森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宠溺的温柔,在冬暖故那如阳光般美好的笑容中,司季夏终是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柔笑着颔首,答应道:“好。”
冬暖故笑着又是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拿过他手里的剑,将其收回剑鞘后再塞回他手里,而后转过身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水囊,领着她刚收得的银环蛇,先行往回走了,却是面对着司季夏倒着走,边走边笑道,“平安,走了。”
司季夏点了点头,迈开了脚步。
冬暖故见他走出了一步,这才笑着转回身,将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朝山下方向走去。
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便不笑了,反是满眼的深沉。
她与平安没有仇家,至少在这北霜国没有仇家,这就不当存在有谁想要报复他们的问题,对方的目的,想来应该是银环蛇,那她便将这银环蛇留下,至于方才那条因银环蛇而丢的人命,应当能就此两相抵过,毕竟能活捉银环蛇,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并且,很难做到。
不是她胆小怕事,她只是不想平安因她而惹上不当有的是非,不管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是弱还是强,是无意还是有心,她都不想今日的事情有任何延续。
平安就算再强,可他也仅仅是一个人而已,若对方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一方势力,又当如何?
她不想平安为了她而置身危险之中,不论这危险是大还是小,如今她这是选择了退让,笑她胆小也好,讽她懦弱也罢,若对方能因他们这退步而让这本就不知因何而起的事终止在今日的话便是最好,若是不行,再解决也不迟。
司季夏大概能猜得到冬暖故心中想的是何想法,他本是要看看究竟谁想对他的阿暖不利,然冬暖故执意叫他走,那便走了也无妨,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定不会让阿暖受丝毫伤害。
司季夏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稍稍顿下了脚步,随之往后转头,目光沉沉地再看一眼他方才注意过的那株伞盖茂盛的槐树,只少顷便又扭回头,快速走到了冬暖故身侧。
那株槐树上,有一双眼睛,自方才冬暖故出现时,目光便未从她身上离开过,更是在方才她亲吻司季夏时,那双眼睛的主人抬起了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瓣,无声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挺有意思。”是男子的声音,从声音听得出男子年纪尚轻,可那语气里却带着一股老气横秋的阴冷味道。
“殿下为何不让我等动手?”男子两旁的七八树枝上各站着一名黑衣人,只听那名离得男子最近的黑衣人不解道,“那女人可是杀了我们的人,还抢了殿下找了许久才找到的珍稀银环蛇,殿下为何还要放他们走?”
“她能杀了下边的那人,证明是她有本事,是你们没用,至于那银环蛇,你们这一群饭桶找了整整半个月才找到,找到了却没有办法活捉,不管被咬死几个人都是你们活该。”男子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对人命的毫不在乎,“至于为何放他们走,当然是因为他们根本就走不掉。”
“六集,来听命。”男子轻笑后懒懒道了一句,方才说话的黑衣人即刻在树枝上单膝跪下,“属下听命。”
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