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孩子聪颖,我看着他将来可走仕途,让他跟着你我只会没了那孩子的前途,我将他托给了炎之,让炎之代为照顾照顾他。”
“炎之是何人?”
“殿下的左右手。”司季夏默了默又接着道,“那孩子本还是要跟着我走,我让炎之把他捆起来了。”
“真捆了?”冬暖故轻轻一笑,实在不能想象司季夏让人把陶木捆起来时的神情和模样。
“若是不捆他,还能打他不成?”司季夏也有些无奈,“为了他好而已,无得有他。”
“我知道。”冬暖故浅笑,“希望那孩子能明白你的苦心。”
“苦心倒是称不上,既是个好孩子,总希望他有个好的将来才是。”司季夏微微笑了一笑。
“有你这般为他想,他当不会负了你的好意才是。”就算是身为诡公子时的平安,他的心,依旧是善良的。
说着话,很快便到了山脚,冬暖故在司季夏背上动了动,有些急道:“平安把我放下吧。”
这待会入了镇子,人来人往的,他还这么背着她的话,她可没脸出现在人前。
司季夏自然知晓冬暖故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倒是不在意旁人会指点他什么,不过既是阿暖在意,他便由着她了。
天还未完全暗下来,罗城镇里已开始陆陆续续地掌灯了,各式各样的马车也陆陆续续地驶进了镇子,街上夜市已开,莫说小童,便是连姑娘家都来赶夜市的热闹,看得出这罗城的风气较南蜀国其他地方稍开放些,至少没有人评说这入了夜还出来走夜市的姑娘家的不是。
也是以当冬暖故与司季夏并肩走上这夜市时,纷纷吸引了路人的眼球,佳人碧玉,公子无俦,如何能让人不将目光落到他们身上,引得路人纷纷叹道,这是哪儿来的一对璧人,真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瞧那小娘子对那相公笑起来的模样,真是比那芍药牡丹还要迷人,再瞧那相公对那小娘子说话的温柔模样,就算只是远远看着,也能令姑娘家觉得面红。
这对璧人,羡煞了旁人。
然旁人却也仅仅止于艳羡而已,却无人心生出什么无耻龌龊的想法,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这对璧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般,倘是将其拆散了,这天下间就再难找得出能配上他们的人了,似乎谁要是将其拆散,谁就会那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此时的冬暖故和司季夏坐在一家糖水摊铺里,卖糖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妇人,头上裹着一张碎花蓝布巾,肤色有些黑,袖子挽起,露出颇为结实的小手臂,身材没有普通姑娘家的娇小,反是有些高大,皮肤很粗糙,看得出是常年做着粗活的妇人。
妇人身上穿着一件有些陈旧了的碎花布衣,虽是陈旧,却很是干净,她这个糖水小摊也和她的人一样,虽然简单,却很干净,此刻夜市才刚开市,晚饭吃罢才出来闲走的人不会来吃糖水,而吃夜宵又太早,是以摊铺里还没有客人,只有妇人一人在擦着桌子。
冬暖故和司季夏走过来道是要吃糖水时,那妇人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是不敢相信这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会来她这简陋铺子吃糖水的璧人,可偏偏他们就在她摊铺里坐下了,以至于妇人在舀糖水的时候两只手总有些抖,更在司季夏朝她道一声“多谢”时,险些将手里捧着的糖水给撒了,紧张得连话都忘了说,忙转身去忙她自己的活儿去了。
那妇人走开了,坐在司季夏旁侧长凳上的冬暖故便朝他稍稍倾过来身,边伸手扯扯他的斗篷边低声笑道:“平安,瞧你把人嫂子给紧张得面红耳赤的,罪不罪过?”
司季夏正用勺子舀起了一只肥胖胖圆滚滚的汤圆,听着冬暖故这么一声笑说,他的手蓦地一抖,勺子里的汤圆便啪嗒一声又掉回了碗里,溅起几滴红糖水到他的斗篷上,紧张道:“阿暖,你……我……”
冬暖故看着本是一脸平静的司季夏在听到她的话变得面红耳赤得连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紧张模样,不由“噗嗤”笑出了声,却不忘掏出帕子帮他拭掉那溅到他斗篷上的糖水。
“阿暖莫玩笑。”司季夏终是紧张地把话说完整了,“我并未做了什么。”
“你还说你没做什么嗯?”冬暖故看着司季夏面红耳赤的紧张模样忽地就想要再逗逗他,还微微挑了眉笑道,“是不是长得太英俊了就算不说话也能让人莫名紧张?”
司季夏耳根通红神色怔怔地看着笑得满眼调皮的冬暖故,竟是接不下话来了。
冬暖故看着司季夏一脸窘色,笑得眉眼更弯了些,而后挪回身,笑得很是开心地舀起一口糖水来喝。
“阿暖貌美如仙,是以我看着阿暖也会紧张。”沉默不知如何接话且一脸窘色的司季夏在这时接话了。
“噗——”冬暖故一口糖水才含在嘴里,噗地喷了出来。
这这这,这么不要脸的话,老实的平安竟说得出来!?
冬暖故抬眸看向司季夏时,发现司季夏嘴角轻扬。
他在笑,而且……
笑得有些得意。
糖水铺子里本是只有冬暖故与司季夏两名客人,然他们才在铺子里坐下未有多久,这小铺子里竟是挤满了人,一时间让那卖糖水的妇人有些忙不过来了。
只见那些客人边舀碗里的糖水边抬眼悄悄瞟着冬暖故与司季夏,冬暖故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也未反感恼怒,反是落落大方地朝他们微微笑上一笑,惹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