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南蜀国的天塌了,也自有人来收拾,根本无需她这等小民来顾虑。
冬暖故将她缝制好的平安小人收进怀里,敛了敛眸光,下了马车。
南碧城尚是严冬,白云镇却已有了些微春的暖意,阳光温暖,和风拂面。
远处的西山,苍翠如茵。
到了白云镇,羿王爷不再急着行进,而是允准在白云镇歇息一夜,明日天明再出发。
自上一次冬暖故捉到王蛇并将其带回白云镇后,齐聚到白云镇来的各种人士便少了许多,如今虽也还有,也多到西山去了,留在镇子上的只是较少部分的人。
白云镇本就是个小镇,人口本就不多,没了外来人,小镇时时都显得安安静静的。
羿王爷选择落脚的地方,是上一次楼远包下的那间客栈。
冬暖故选了上一次她睡的那间房,请黑鹰帮她备些热水来。
没有店家,没有小二,冬暖故所能请的,便只有黑鹰。
上了楼上客房,冬暖故微微推开窗,便见着楼下站着黑衣侍卫,无论她推开哪一扇窗,见到的都一样,她的窗户下边,都站着黑衣侍卫,她甚至还知道,她顶头的房顶上,定也有侍卫守着,房门外便更不用说了。
羿王爷是要让她插翅也难飞。
只可惜,他不知,她根本就不再打算逃。
她现下只想好好泡个澡,再好好睡个觉,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像上一次她和平安来时那般简单。
羿王爷要的是这个西山,整个西锤岭,那她要面对的便不仅仅是一条王蛇,而是遍布整个西锤岭的王蛇,那些就算在冬日里也不会休眠的凶恶眼镜王蛇。
黑鹰很快便命人将热水抬了来,一并将晚饭也备了来,而后关上门,出去了。
冬暖故先是将放在怀里的小人平安拿出来,放到枕头上,而在将小人平安拿出来时,冬暖故还摸到了一样东西。
是一块玉佩,一块小半个巴掌大的黑玉佩。
玉佩一面是以阳文雕刻的小篆,东陵段氏,另一面则是阴刻着一只燕子,刻工虽然拙劣却又活灵活现的燕子。
这块玉佩,是段晚晴给她的那块玉佩,她虽不知段晚晴为何将这块玉佩交给她,然她却是一直将这块玉佩带在身上,也未让司季夏见到过。
忽然间,冬暖故想到了上一次她端详这块玉佩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不由将玉佩在手心里握了握,而后才将它放到小人平安的旁边,这才转身去泡澡。
待冬暖故泡过澡吃罢饭再回到床前时,小人平安与那块墨玉佩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冬暖故在床沿坐下身,拿起玉佩,放到了小人平安的身上,看了良久后,将系在玉佩上已然很老旧的绳带绑到了小人平安的脖子上,再盯着小人的脸看了良久,这才将小人平安放到枕边,吹熄了床头的蜡烛,躺下睡了。
这一事之后,他们应当离他们想过的安静日子更远了吧。
罢,所有的事情,见到平安后再说吧。
京畿,南碧城。
这几日的南碧城异常沉寂,莫说谁人敢说话大些声,便是走路发出大一些的声响都不敢,人人都显得小心翼翼。
王上自那日在皇宴上昏迷之后便一直昏睡着未曾醒来,太医束手无策,有传言,王上只怕捱不过这一次了。
因为王上卧榻不起,自北霜国前来的陨王爷自觉不便叨扰,第三日便告辞了,临走时由太子亲自相送,并在城门外的别亭里小饮了几盏,说了些许话。
陨王爷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的,雅慧郡主面上则是一直都是愤愤不甘的神情。
而王城里之所以处处人人都小心翼翼,不仅仅是因为王上卧榻沉睡不起,也因五皇子竟也在次日到过右相府走过一遭后卧榻不起了!而太医院的太医们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皇子大发雷霆,大骂太医院都是废物。
一时间,整个王城上空似笼罩着一片诡异的沉沉阴云。
在王上昏迷的次日,也就是五皇子也卧榻不起的那一日,据说右相大人带了一人去给王上诊脉,有人说那人是诡公子,有人说是楼远不知从哪儿请来的神医,甚至有人说那人是羿王世子!
无人知晓哪个传闻才是真,只知就在右相大人带着那人离开后,王上忽然醒了过来,却没有说话,只是吐了一滩子的乌血后又不省人事了,并且脉象比之前更加微弱!
太子即刻下令羁押右相楼远,一并羁押羿王世子。
只是当刑部的人冲进右相府时,非但不见了右相楼远,便是连羿王世子司季夏也不见了!
就像无故蒸发了一般,也更像坐实了自己畏罪潜逃的罪名一般。
右相府被封,太子发下通缉令,全城乃至全国通缉右相楼远及羿王世子司季夏!
如此一来,不止王城内阴云密布,便是整个南碧城都被厚厚浓浓的阴云笼罩着。
楼远高居右相之位,已是万万人之上的位置,享富贵荣华,是多少然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位置,是因为王上,王上给他的地位给他的荣耀,照理说,他应比任何人都盼着王上好才是,又为何要加害于王上?
不过他能与羿王世子走到一起,说不定这右相楼远一开始就是羿王爷的人也说不定,指不定就是羿王爷派来王上身边做卧底的,寻着合适的机会对王上下手,届时羿王爷就可趁着南碧城这个不安定的时期率兵来攻。
不过,这只是坊间百姓纷纷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