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司季夏慌忙地别开眼,慌张道,“只是忽然想到了姑娘摆在窗台上的月季花,问问,问问而已。”
“那是夫家留给我的月季花。”冬暖故笑得有些哀伤,抬手轻轻抚了抚肚子,平安除了留给她美好的回忆和两个孩子之外,还有就是那盆月季花了,“是我生辰的时候夫家送给我的。”
那夜,他冒了大雨出去,就只是为了要送给她一盆月季花。
“姑娘的夫家,待姑娘很好吧?”听着冬暖故提及她的夫家,司季夏觉得心有些堵。
他曾以为姑娘的夫家待她不好,或是嫌弃她抛弃了她,原来竟是他想错了,未听到姑娘提起她的夫家之前,他想要知道关于她夫家的事情,然现下听到了,他又有些不想再往下听了。
很是奇怪的感觉,司季夏不能理解自己心里的这种感觉。
“嗯,很好。”
司季夏发现,冬暖故在说这一句“很好”时,她的声音有些的颤抖,她的眼角……有隐隐的泪意,而就在她微微眨眼后她的眸子又只剩下柔柔的笑意,对他道:“公子,我休息好了,我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司季夏其实还想知道,既然姑娘的夫家待姑娘这么好,又为何抛下了她孤独一人?
不过这个问题,司季夏没有问,也不会问,因为他还不想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原来她的眼泪是为了她的夫家,难怪那日她会泪湿了枕头。
司季夏觉得自己的心更堵了,看着走在前边的冬暖故的背影,他的心还有些难受。
为何会觉得难受?
这个问题吓了司季夏自己一跳,只见他连忙摇了摇头以甩掉脑子里这种可怕的想法,他又不是现下才知道姑娘有夫家,想这些做什么。
接下来的一路,司季夏再未将手探到衣襟里。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因为没有什么簪子能比得了她发髻上的茶梅花簪。
*
日子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司季夏还是早早就起,起来了就烧好早饭燉在锅里给冬暖故,然后去小溪边洗衣,接着再去采药,还是会在日落前回来。
仅有的不同就是他起得更早了,冬暖故总觉得他寅时就已经起来了,因为她夜里被肚子里的孩子闹得醒来时总发现厨房里已经有灯火在亮,而天色却还是浓得化不开的沉黑,且她早上天堪堪亮时起床时,司季夏早已经出门去了,院子里只有晾晒着的衣裳和药草,以及他回来的时候,背上竹篓里装的药草总是满满的。
而从水月县回来后,冬暖故发现司季夏将她照顾得更周到了,每个早晨必给她磨好一碗豆浆煮好了给她,蒸一只鸡蛋,熬些甜粥,把这些早饭燉在锅里,每每冬暖故起床时,他特意留在灶膛里给锅里的早饭保温用的柴火将将熄灭,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还是温热的。
中饭他也会给她准备好,只消中午的时候她放到锅里热热就好,有时候是饺子,有时候是包子,有时候是他擀好了面条用湿布罩着放在案板上,他甚至连着料都帮她在碗里放好,她要吃的时候自己拿面条来下就行,有时候则是熬些瘦肉粥,总之会隔了好几天冬暖故才会吃到和前几天一样的中饭,这倒让她不会觉得腻味。
而晚饭司季夏必会让冬暖故吃到白米饭,每隔一天会给她熬一次鱼汤,或是蒸上一条鱼,鱼是他早上去小溪边洗衣裳时叉回来的,回来了就先养在盆里,待他采药回来了再杀,因为他要给冬暖故吃上新鲜的鱼。
每夜他给冬暖故准备了晚饭后再给她烧水洗身,因为家里还没有泡澡用的大木桶,是以只能是洗身而已,眼见这天气愈来愈寒凉,司季夏便思忖着是否该给姑娘备上一只大木桶才是?否则姑娘夜里洗身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司季夏这般想着,决定还是要下山一趟,顺便把稳婆找好了,眼见姑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已经八个月了,要随时准备好了。
冬暖故也还是像原来每一天一样,起身之后没有家事可做,她就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给肚子里的孩子缝衣裳,她的女红还是一样的糟糕,她还是剪坏了很多布,不过她缝得很认真,就像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样,过了七八日,她好赖也缝好了一件歪歪扭扭的小衣,看着歪歪扭扭的小衣,冬暖故轻叹了一口气,倒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她觉得,还是等等小余妹妹来了帮她还快些。
有时候冬暖故缝得累了,就会回房歇歇,或是拿青草逗逗司季夏给她抓回来的那只灰毛兔子,又或者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发呆。
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她则是会放下手里的活儿,站到篱笆门外等司季夏回来,每每瞧见司季夏背着满筐的药草从山里更深处走回来时,她总觉得很开心。
而每一次他回来,都会有一把酸甜的野果给她,有时候多些有时候少些而已,因为他听说怀了身子的女人喜欢吃酸的东西,他倒是不知做些什么酸的东西给姑娘吃好,只能采些野果回来给她而已了。
今儿,也不例外,不过今儿下了雨。
这是他们从水月县回来的第十日,天从午时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冬暖故连忙收了司季夏晾晒在院子里的草药和衣裳,收好了之后,雨更大了些,而后就这么一直下到了日落时分。
冬暖故本以为下了雨,司季夏会回来早些,谁知他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