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将椅背上把手抓握得紧紧的,眸光有闪动,微微颔首,答应道:“自是可以。”
“那李某便在此先行谢过阿季小兄弟了。”即便司季夏是站在李悔身后,然他却还是将身子深深躬下,躬到额头贴到了交叠放在身前的双手手背上,沉重道,“多谢阿季小兄弟,多谢……救了李某这条命。”
他这条命,本该马上就要断了的,是这个莫名地背负着无数苦痛的孩子将他从黄泉边上扯了回来,可除了道谢,他不知他还能做什么。
“大人无需言谢,因为救了大人一命,在下才知晓了自己是谁。”司季夏淡淡笑了,笑得释然,“若真是要谢,当是在下感谢大人才是。”
李悔觉得自己抬不起头,他也不知自己应当再说什么才好,就在这时,小东紧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大人!”
不得已,李悔这才慢慢抬起头,见到小东面色紧张地朝他跑来,关心道:“大人可还好?”
“那你看着我觉得我哪儿不好?”李悔瞧着小东,温和笑了笑。
小东连忙也笑道:“小东瞧着大人挺好。”
小东笑着说完话,连忙朝司季夏频频躬身道谢道:“多谢公子代为照顾大人,十分感谢。”
小东说着,就转到李悔身后,抓上了司季夏已然松开的把手,随之将李悔推着转了身,以让他面对着司季夏。
只听李悔慈笑道:“多谢阿季小兄弟的小米粥,李某吃得很是舒心,阿季小兄弟身子疲乏,还当多休歇才是,李某便不多加打扰,先行告辞了。”
李悔的口吻客气得就好像他是这里的客而司季夏是这里的主似的。
“大人走好。”司季夏停在原地,没有相送。
小东推着李悔走了,李悔在被小东推着转身时本还想再看一眼司季夏,但他终是忍住了,因为他不能让司季夏察觉到其实他……说了假话。
小东推着李悔走上湖面上的廊桥时,面色忽然变得很是沉重,紧拧着眉对李悔道:“大人,崔公公又送折子来了,正在前厅等着见大人,大人……见是不见?”
“崔公公这么早的时辰便过来了,只怕并不仅仅是送折子而已吧。”李悔敛了面上的温和之色,眼神变得有些沉,默了默后才道,“这些日子相府不见客,该如何做,你当是知晓。”
“是,小东知道。”小东神情严肃地点头应声。
“嗯。”李悔沉沉应了一声,“去吧,我自己回竹林别院便可。”
“大人自己可行?”小东不放心。
“总归都要自己习惯这张椅子的,不行还不是要行,去吧,我这里暂时不需你伺候了。”李悔说着,朝小东摆摆手。
“是,大人,小东去了,大人自己慢着些。”
“去吧。”
小东领了命,留下了李悔一人,先行大步离开了。
李悔在廊桥上停顿了片刻,才将双手放到木轮上,慢慢推动着木轮继续往前。
司季夏还是站在方才停下脚步的位置,没有离开,只是远远地看着李悔渐行渐远的身影。
晨光很柔和,晨风也很轻柔,吹撩得他的几缕发丝轻轻飞扬。
忽然,司季夏别了头,看向楼阁的方向。
只见楼梯尽头处站着一个他很是熟悉的身影,正眉目柔和地静静看着他,那样的眼神,让司季夏觉得他的心都柔和了。
“阿暖。”司季夏抬眸看着站在栏杆旁的冬暖故,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了嘴角,声音轻柔地唤了她一声。
距离隔得远,冬暖故并未听到司季夏的声音,可她知道他张嘴说的是什么,他知道他在唤她。
明明平安还是那个与寻日里一样的平安,可这一瞬间,冬暖故却有一种许久许久未曾见过他的感觉,使得她下一瞬便紧张飞快地跑下楼梯,急急忙忙地朝司季夏跑来。
而冬暖故一跑,司季夏就慌了,连忙冲了上去,在冬暖故踩下最后一级梯子时张开手臂抱住了她,而冬暖故则是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扑到了他身上来,然司季夏却是稳稳地立在地上,不曾往后倒退一步。
在伸手搂住冬暖故的时候,只听司季夏很是慌张道:“阿暖别跑,当心摔着了。”
“哈……我又不蠢,怎么会摔。”冬暖故则是不管司季夏的慌张,只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凑在他的耳畔,微弯着眉眼笑道,“只是想快些见到平安而已,所以就跑着了。”
“我不是在吗?”司季夏微微收紧手臂,自责道,“抱歉,又让阿暖为我担忧了。”
“你看你,怎的散着头发也不绑一绑就出来了?”冬暖故却是没有理会司季夏的话,只松了环在他脖子上的双臂,一边将他垂散在肩的长发往后拢一边道,“烧柴去了?不怕火把头发烧着了?”
“没有烧着,我注意着的。”司季夏杵在那儿,任冬暖故拢着他的头发,一边听她似怨怪一般道,“那万一呢?”
“要是真有万一被烧着了,剪了就是。”司季夏笑得柔和,答得很是无所谓,却遭来冬暖故一记白眼,拉着他的手就将他往楼上扯,“先回屋,我帮你把头发梳好。”
“好。”司季夏回握冬暖故的手,让她手心里的温暖透过他的掌心传到他心里去。
就在这时,有一只头顶有白斑的灰色鸽子从楼阁上边飞过,朝后院方向飞去。
司季夏听到鸽子扑扇翅膀的声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