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惊讶了,炎之与炎陵也愣住了,炎之正想说什么时,只听司郁疆冷冷道:“都到外边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
炎之想说什么,却被炎陵扯住了,扯着他退了出去,陶木不安地看了司季夏一眼,只听司季夏朝他淡淡道:“到外边去吧。”
陶木立刻也到外边去了,顺便乖顺地将房门关上。
“殿下……”司季夏正要说什么,可他才张口,司郁疆便将拔开了坛封的酒坛递到他面前来,沉沉一声,“喝!”
司季夏微拧着眉心,并未接过司郁疆递来的酒坛,司郁疆也不恼,收回酒坛,将坛子里的酒倒到宽口的大瓷碗里,将瓷碗推到了司季夏面前,又道了一次:“喝。”
司季夏也还是没有捧碗,司郁疆并未多加理会,只是拿过另一只碗,给自己满上一碗酒,而后捧起碗朝司季夏做一个“干了”的动作,兀自饮下了一大碗酒。
司郁疆喝得很大口,大口得能清楚地看到酒水从碗口淌下,直顺着他的下巴淌到他的脖子上。
他喝完一碗又接着再倒一碗,因为酒坛是小酒坛,一坛子就也堪堪够倒两碗而已,是以司郁疆放下手中空坛又拿起了另外一坛子酒,将酒倒倒碗里捧起来后还是向司季夏做一个“干”的动作,随之又大口大口地喝完了一大碗酒。
这是司季夏从未见过的司郁疆,他们相识十年,他所认识的殿下,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时而会与他开上几句玩笑,也曾一起煮酒饮酒,他们也都向对方展露过自己失意的一面,然他却从没有见过殿下失控的一面。
司郁疆此时这莫名其妙的举止,在司季夏眼里,便是失控。
而司郁疆本身,也的确是失控了。
当司郁疆喝到第三碗酒时,司季夏拦住了他,劝道:“殿下不是还要去左相府?”
“左相府?”司郁疆轻笑一声,用力拂开了司季夏的手,“不用再去了。”
司郁疆的力道很大,拂得司季夏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他又轻笑一声,将第三碗酒一饮而尽。
司季夏的眉心愈拧愈紧,却还是上前抢过了司郁疆正要拿起了酒坛,“殿下身上还有伤,不宜饮酒。”
司季夏清楚地记得方才在右相府小院里司郁疆说了他前两日曾受过伤。
司郁疆手中酒坛被夺,他便抬眸看了一眼一脸关切之意的司季夏,也不伸手去夺,而是转手拿过桌上的另一坛酒,边拔开坛封边笑道:“呵,阿季你抢那一坛没用,这儿还多得很。”
“……”
而这一次,司郁疆连碗都不用了,直接就着酒坛昂头就喝。
司季夏的眉心已经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少顷,只见他慢慢舒了眉心,拿着酒坛在司郁疆对面坐下,看着正喝得被呛到了司郁疆,道:“好,我陪殿下喝。”
司季夏说完,也昂起头,和司郁疆一般,就着酒坛喝酒。
酒很香,却不是如司郁疆说的香醇的,而是辛辣的,和南方的酒不同,浓烈得很,一入喉便能尝到那股辛辣到呛喉的味道。
司季夏不是太会饮酒,才一口,他便被呛住了。
司郁疆在对面看着他边咳边笑:“咳咳,阿季,呵,哈哈……”
司季夏没有理会司郁疆的笑声,只是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后,昂起头又继续喝了起来。
司郁疆则是笑着将手中的酒坛朝司季夏伸过去,在司季夏的酒坛上碰了一下,才继续喝。
两人都是不善于饮酒的人,竟都是边咳边喝,司季夏尤为严重,因为他身子本就不好的缘故,在喝第三坛酒时,只听他咳得几乎都要将肺咳了出来。
司郁疆终于撂下了手中的酒坛,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司季夏身旁,伸手往前边捞了两次才捞到司季夏手中的酒坛,一把将它夺了过来,醉醺醺道:“别,别喝了!再喝,你就能咳,咳出血来了!”
司郁疆已然半醉,满脸的酒后红潮,不仅耳朵,便是脖子都烧红了。
司季夏已然醉了,却与司郁疆相反,他不是满脸通红,而是满面青白,见着司郁疆将他的酒坛夺走,竟是伸手就要抢回来,司郁疆则是将他推开,突然之间就朝他喝道:“让你别喝了!想喝死吗!你以为你的身子和我一样吗!?”
候在门外的炎之听到司郁疆这陡然一声怒喝,险些激动就要闯进来。
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了!?
“殿下,身上有伤,不也在喝?”司季夏虽然醉了,说出的话却不像醉酒的人一般结结巴巴,只是有些不连贯而已,只见他浅浅一笑,“既然殿下想喝,我自然要陪殿下到底,殿下,若是想喝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我会陪殿下。”
司郁疆愣住了。
“殿下,把酒坛给我。”司季夏说着,踉跄着脚步伸手又要去拿司郁疆手里的酒坛。
眼见司季夏的手就要抓到酒坛,司郁疆一把将他用力推开,吼道:“我让你别喝了!”
司郁疆这一推的力道本就大,加上司季夏脚步虚浮,司郁疆这么一推,竟推得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背部撞到了房中厚重的屏风上,跌坐在地。
“咳咳咳——”司季夏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门外的陶木听着司季夏的咳嗽声,早已紧张到不行,却又不敢闯进来,只能干等着。
“阿季,为何是你?”司郁疆看着坐在屏风前的司季夏,忽然笑了起来,“为何会是你!?”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为何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