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走到床前时,却迟迟没有坐下,冬暖故知道他在紧张,便拉了他的手让他坐下,司季夏这才有些讷讷地在她身旁坐下。
而就在司季夏坐到床沿时,冬暖故站起了身,站到了他面前,抬手,将一件什么小小的东西挂到了他脖子上,再在他颈后系好。
系好后,只听冬暖故浅浅一笑道:“好了。”
诧异中的司季夏这才缓缓低下头,看冬暖故给他系上的是什么。
那是一张明黄色的符纸,折合成三角形的模样,上面缠绕着一根红绳,而红绳的两端,就系在他的颈后。
这是……
“平安符,我今夜特意到皇寺求的。”冬暖故看着司季夏盯着那枚平安符发呆,笑得温柔,“德尚大师亲赐的,听说很灵验。”
“平安。”冬暖故说着,将双手轻捧上司季夏的脸颊,俯下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我要你一世平安。”
“好了,睡觉。”冬暖故说完,吹熄了摆在床头小几上的灯,上了床,抖开被子睡到了里侧的位置,将外边的位置留给司季夏。
即便灯已熄,司季夏还是对着他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发呆。
良久,司季夏才在黑暗里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抚抚那平安符。
一世平安。
司季夏微微闭起眼,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瞬他便睁开了眼,解下肩上的斗篷放到旁边,在冬暖故身边躺了下来。
司季夏才一躺下,冬暖故便贴到了他身上来,将他搂得紧紧的,还使劲往他颈窝里蹭。
就在司季夏被冬暖故蹭得有些难耐时,只听冬暖故语气里透着满足道:“平安,你好暖。”
司季夏没有敢把手放到冬暖故背上或者肩上将她也抱住,而是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他怕他只要轻轻一动,他自己就会承受不住。
他觉得他体内已有火苗在窜起。
“平安,我们要个家好不好?”冬暖故将脸窝在司季夏颈窝,吐着清浅温热的鼻息,又开始一个劲儿地在他身上乱蹭,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司季夏没有回冬暖故的话,因为他觉得他的身子燥热得慌。
“阿暖……”终于,司季夏将手轻放在了冬暖故肩上。
可也就是这时,冬暖故不再乱动了,鼻息均匀,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冬暖故昨夜未眠,今儿又忙活了一整日,已是疲倦,加上司季夏的身子真的是太温暖太温暖,温暖得让她只觉自己眼皮异常沉重,只想拥着这份温暖睡去。
真的,很暖……
司季夏又怔了怔,而后无奈地柔柔一笑,将冬暖故轻搂住,轻声道:“睡吧阿暖。”
只是,司季夏过了许久才睡着。
睡着前,他将冬暖故往怀里拥紧了一分。
陌上阑珊。
离开的阿满在一刻钟内回来了,只是他不知在他离开的这一刻钟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回来时只发现本该好好的窗户不知为何被削破了一个洞,一只白得纯净的瓷盅盖正好好地躺在窗外地上,阿满的心突地一跳,连忙朝紧闭的门扉恭敬又紧张地问道:“相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屋内传来楼远慵懒的声音,“没什么事。”
“可是这窗户……”阿满还是不放心。
“哦,窗户啊……”楼远轻轻哦了一声,口吻还是懒懒散散的,“不过是突然听到有老鼠的叫声,扔了一只盖子而已,时辰不早,不消你伺候了,回去歇着吧。”
“那……属下便退下了。”尽管门是紧闭着的,阿满还是朝他没有看见的楼远行了礼,退下了。
阿满在离开时又看了那破洞的窗户及窗户前的瓷盅盖一眼,走上前拾起了那只盖子,将它放到窗台上后才走开,边走他还边疑惑,老鼠?从没见过这陌上阑珊闹老鼠啊,明儿是不是该放放鼠药杀杀老鼠?以免相爷又会扔盖子,扔多也不是办法啊。
阿满边走边挠挠头发,愈想愈觉得该放放鼠药。
楼远屋里,融雪缩在一只花架旁一脸紧张警惕地看着站在桌边正倒了一盏热茶来喝的楼远,听着他对外边阿满说的话,心里又把他骂了一次,呸!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不过依融雪的胆子也就只是敢在心里骂骂而已了,此刻的她,可是怕楼远怕得要紧,她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她从小看师兄练武练剑看到大,知道刚刚削破窗户而落到地上却完好无损的那只瓷盅盖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这个楼王八蛋有着和她师兄不相上下的身手!
这个看起来像个娘们儿一样的楼王八蛋,成日里笑眯眯的像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公子哥,怎么可能有和师兄差不多的身手!?可,可她看到的却又是事实啊!
这只能证明楼王八蛋很会藏!
师兄说过,这种很会藏的人一般最是危险,可能随时都会要了身旁人的命,而这样的人,绝不会让自己藏起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一旦被谁人知晓了,那这个人就是休想活命了。
这么说的话——
融雪看着身上只笼着一件大氅却又在慢悠悠喝茶的楼远,狠狠咽了口唾沫,跑是跑不成了,她方才可是像被拎小鸡一样被楼王八蛋不费吹灰之力拎进屋里来的,以她这三脚猫的丢人现眼身手绝对是逃不成的,那就只剩一条路可走了。
就在楼远正将手中茶盏放下时,融雪忽然离开了花架旁而扑向楼远,在楼远反掌就要掐住她咽喉时,只见她突然跪下了身,抱住了楼远的大腿!
楼远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