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秋桐说“偷窃”,小少年又急了,蹦着站起身,仍旧面红耳赤地辩驳道:“我不是小偷!”
小少年很激动,似乎很听不到有关偷窃的字眼。
而秋桐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听得小少年这一喊,脸色一沉,再次伸手就要去抓这小子。
就在这时,冬暖故抬手拦住了秋桐,秋桐不解,只听冬暖故道:“秋桐姐姐若是不介意,这个小少年可否交给我来查问?”
秋桐皱皱眉,收回手,“八小姐确定?”
“嗯。”冬暖故点点头,那个小少年震惊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立刻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管。
秋桐再扫了那小少年一眼,确定他一副干巴巴的模样不会是什么歹人后决定将他交给冬暖故,谅他也没胆子做得出什么事情来,道一声“那便交个八小姐了”后,往楼远那屋走去了。
冬暖故认出了眼前这个小少年,司季夏亦如此,他是昨日他们回到寂药时帮他种下满院小树苗的小少年,尽管那些小树苗在不日之后就会全都死去。
秋桐走了,小少年低着头紧张得要将自己的下唇都要咬破,他不敢抬头看冬暖故与司季夏,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便就这么紧张地低着头定在那儿。
冬暖故留下了他却未急着问他话,而是转身往屋里走,走到摆着饭菜的圆桌旁坐下,司季夏则是稍加打量了小少年一眼后才走到冬暖故对面坐下。
司季夏坐下后的第一件事是盛了一碗粥,却不是将这碗粥递给冬暖故或是放到自己面前,而是放到了一旁无人落座的空位上,这才又看向小少年道:“饿了吧,过来吃些东西。”
小少年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季夏。
只见司季夏面色温和,没有冷淡,也没有嫌恶,更没有任何猜疑。
司季夏看着小少年,冬暖故则是看着司季夏,看着他温和的眉眼,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冬暖故之所以未说话,是因为她想看司季夏会怎么做,她见过他温柔地对待莫阿婆和小豆子,那么面对这个帮他种下了满院小树苗的小少年,他会怎么做?
在他眼里,任何一棵花草的性命可都是重要的。
不过现下看着司季夏的反应,冬暖故是开心的,尽管他们都不知这个小少年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她的平安,有着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就算他经历过太多的不幸。
小少年震惊地看着司季夏,再看着桌上的那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忽然咽了一口唾沫,然却是不敢动。
司季夏见他不动,也不介意,只是温声道:“从羿王府一路跟来这儿,累坏了也饿坏了吧,我与阿暖不是才狼虎豹,不用害怕。”
不是问他是谁,也不是问他为何跟他们跟到这儿来,司季夏没有问小少年任何问题,只是关心他是否又累又饿了的问题,小少年的心抖得很是厉害,而后在司季夏温和的眼神中慢慢移动了脚步,慢慢朝他走去。
见着小少年走过来,司季夏拉了拉放在桌下的凳子,当司季夏以为走到凳子旁的小少年要坐下时,谁知小少年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冬暖故略显诧异,随之微微眯起了眼,注意着司季夏的反应。
司季夏眼神沉了沉,正要说什么时,只听跪在他面前的小少年哽咽道:“小的陶木,求世子与夫人收留,小的愿意这辈子都伺候世子与夫人!”
小少年说完,朝司季夏咚咚咚磕了三记响头,再转过身子朝冬暖故也磕了三记响头。
冬暖故盯着小少年深弓着的背影看,目光有些沉,不知心中所想。
司季夏也是定定看着小少年的背影,放在膝上的手颤了颤,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似乎通过小少年瘦弱的背影看到了什么似的,不显诧异也未伸手去把他扶起来,只还是温和道:“有什么话起来说便好,这儿不是羿王府,你无需向我与阿暖下跪。”
可是小少年却还是伏着身子不愿起身,就这么哽咽着道:“世子与夫人若是不答应小的,小的,小的就长跪不起!”
冬暖故按了按眉心,轻叹道:“你这是拐着弯威胁人么?”
“小的,小的不敢!”小少年紧张得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小的只是,只是真的想要跟着世子,和夫人而已。”
“给个理由。”冬暖故的声音有些冷,如今的她与司季夏两个人很好,他们都习惯了没有下人在旁跟着候着,倘若是收了这小少年在身边,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因为……”小少年的身子忽然颤得有些厉害,声音也愈发哽咽了,“因为这是家姐的遗愿!”
遗愿?冬暖故微微蹙起了心,只听小少年哽咽着继续道:“家姐在临死之前跟小的说,羿王府里只有世子和夫人是好人,让小的日后一定要跟着世子与夫人,说世子与夫人一定会好好对待小的,一定不会像府里的人那样成日打骂小的。”
说到这儿,小少年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夫人的命是家姐用命换来的,小的在这世上已无亲人,小的不想让家姐死不瞑目,所以……求世子与夫人收留小的!”
小少年说完,又朝冬暖故磕了一记头。
小少年的话让冬暖故眼神有些暗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你的阿姐因我而死?”
小少年将贴在地上的双手紧握成拳,颤抖着也哽咽着应声道:“是。”
“你的阿姐是谁?又为何因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