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瑶是怎么回事,她虽然心里堵,但此刻居然开始觉得,无论孩子是不是沈延北的,那都是别人的事了。
她跟沈延北纠缠了这么多年,他的百般迁就,他的细致入微,她的痛恨,她的不甘心,一切感情就这么混在一起,居然让她恍然感觉牢不可破,两人之间的羁绊哪里是一个第三者破坏得了的?
她冷静下来之后突然就坚定了起来,她开始相信沈延北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谭佳兮,哪位是谭佳兮?”有护士喊道。
谭佳兮蓦地回神,刚想说“我不做了”,便听到电话彼端传来极其剧烈的碰撞声。
他在开车!
谭佳兮反应过来的瞬间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怔怔地听着对面不断传来的嘈杂,许久才找回声音:“沈延北?沈延北!你怎么样了!沈延北?!”
……
……
手术急诊室的灯光一直亮着。
谭佳兮坐在外面的走廊里许久了。
初春三月,本就乍暖还寒,而她一动不动地坐着,整个身子都开始僵硬。
沈父是刚刚赶过来的,板着脸坐在一边,沈母已经开始捂着嘴掉泪。
沈一瑜是一个人过来的,上来就拽过谭佳兮的胳膊:“是不是因为你?陈瑶怀孕你不敢跟她发火,又跑去折腾北北了?你这个女人还能不能更贱一点?!”
谭佳兮轻嗤一声,抬起头来不屑地看着她:“头一次见到偷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沈父一听,整张脸都青了:“陈瑶怀了延北的孩子?!这个混账东西!”
沈一瑜这才发现父亲在场,瞬间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是,”沈母在一旁低声道,“瑶瑶那孩子第一胎流了,这一胎如果保不住,这辈子就别想再生了,错都是北北的,不能毁了瑶瑶一生!”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沈父怒不可皆地剧烈喘着,颤抖着手按在胸口上。
场面乱成一团,谭佳兮觉得视线一点点地朦胧开,然后黑成了一片。
“佳兮!”沈母慌乱失措地惊叫了一声。
谭佳兮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涌起强烈的呕吐感,她趴在床头干呕了好一阵子都没吐出什么东西,倒是有护士赶了过来。
“谭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谭佳兮怔忪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个什么处境,继而猛地从床上起来:“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四十。”护士险些被她苍白至极的脸色吓到。
何琪闻声从外面走进来,见谭佳兮一脸焦急,连忙说:“沈总没事,但还没醒。”
“伤得重吗?”谭佳兮问着就开始穿鞋,“什么时候能醒?”
“嗯……不算重,”何琪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没伤到头,医生说应该麻醉过去就能醒。”
谭佳兮松了口气:“快带我去他旁边。”
何琪心底暗暗想到:原来这谭小姐还是非常在意老板的嘛!
沈父和沈母年纪大,累了一下午,得知度过危险期之后都回去休息了,沈一瑜守在床边,见谭佳兮来了,也没说话,只是让了地方给她,一个人推门出去。
沈延北其实伤得真的够重,各处都是纱布,脸上还有划伤,谭佳兮一看到他就眼眶一热,又想起他之前得知她怀孕时的激动兴奋,更加觉得心酸至极。
谭佳兮这次是真的心疼了,就算他的确出轨过,她也心疼了。
她宁愿他真的犯了错,现在还好好的!
沈延北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旁垂眉敛目的谭佳兮,她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仿佛被抽干了血似的。
她一定把孩子拿走了。
她一定不会留下它!
沈延北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沈延北,你感觉怎么样?”谭佳兮发现他醒了,连忙站起身来凑到他跟前问。
沈延北眉头锁成几个小丘,紧紧地咬着牙,眼睛微微泛着湿润,却没勇气问出半个字。
我们的孩子还在不在?还在不在?
他反复在心里想着,却不敢问她,怕问了,连最后那点儿奢望都不复存在。
“怎么了?疼吗?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谭佳兮看他脸色差到了极点,心里格外焦急。
沈延北依旧没吭声,眼神不由自主地扫向她的腹部,好像还企图看出什么端倪。
谭佳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然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孩子在呢!”
沈延北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四个字的意思,顿时双眼泛光,却一瞬间又黯淡下去,他干哑着嗓子问道:“真的?你没骗我?你……为什么没做?”
这可不符合她的一贯风格啊……
他此刻居然莫名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你再问我就立刻就去做人流!”谭佳兮本就憋闷,此时被他一问立刻就火了,尖声吼他。
“别别……”沈延北慌了,伸手去抓她。
谭佳兮由着他缠了纱布的手握住自己,也没提陈瑶的事儿,她在等他自己说。
“老婆,我摸摸看……”沈延北兴奋得好像双眸都能滴出水来,这会儿完全没了重度病患的模样,整个人容光焕发的。
“哎呀,你别乱动,才六周,你能摸出什么来!”谭佳兮有些不好意思地娇嗔。
“就能。”沈延北在谭佳兮面前又开始耍小孩脾气。
谭佳兮最禁不起他这样,红着脸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沈延北满足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