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歆早产生下一名男婴,婴儿赶在六月份就急不可耐地降生了,而她生完孩子整个人已经憔悴得不行。
沈延北虽是陪在她身边,却也心不在焉的,有些东西,就算当初看着再好,一旦到手,偏偏就发现不是那个味儿了,可当初好歹费了那么多心思,又怎么都不甘心放手。
沈延北本是喜欢罗歆的,但一个阮向暖就够他烦的,如今又添了一个男孩儿。
最初的时候不觉什么,如今生了下来,怎么看怎么碍眼,尤其是所有人都觉得孩子是他的,都觉得他占尽了便宜似的,收服了家产不可估量的极品美人儿,还有了孩子,连素来不过问他的母亲都催促着他赶紧把婚姻大事落实一下,这让他更是不痛快,可他怎么好去澄清?面子还是要撑起来的,罗歆的也好,他的也好。
沈延北没什么兴奋劲儿,倒是容允提着各种名贵的补品屁颠屁颠地赶来探望,唧唧歪歪不停说话,逗得罗歆直笑。
沈延北眼皮都没抬一下,倚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面色冷清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行啊,奉子成婚。”容允阴阳怪气开口,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愤愤地地说着,“你们什么时候搞上的,瞒的也太严实了,我怎么不知道?”
罗歆挑了眼尾斜斜地看他,虽脸色因为虚脱惨白若纸,精气神却丝毫不见颓靡疲色:“瞧这话说的,你知道了又怎样?”
“要是早知道,拼死也要拆散你们,绝对不给你们先上车后补票的机会。”容允“哼哼”着说,脸拉了八尺长,“诶,歆歆,你说北北哪有我好,啊?你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么,我天天跟他身边就没见过重样的,你说这种男人靠得住么?”
“我可不信,别在这儿挑拨离间,我可是跟北北恩爱着呢。”罗歆笑着睨他,转过头去看沈延北,神情瞬间浮上担忧,“北北,你脸色看上去很差,是不是病了?”
“大概吃错东西了,有点恶心,我去外面透透气。”沈延北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意,起身走了出去。
“他怎么了?”容允神情古怪地看了眼门口,“没事儿阴着个脸,跟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还不是被你在这儿给烦的。”罗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沈延北性子不受拘束惯了,她逼着他打发掉了那小情儿,他正不爽着呢。虽说圈子里婚后养小情儿的男人她见得多了,可让她接受,她绝对做不到,她可以保证结了婚便一心一意对沈延北,便同样可以要求他只有她一个女人。
沈延北在医院外的花园里走了两圈,时间已经快到盛夏,燥热感一阵接一阵地袭来,正午的太阳明晃晃的,光线刺的他眼晕。
摸着手机犹豫再三,他还是给何琪打了个电话。
“你跟她说了么?”沈延北张口就问。
何琪被问得有点儿懵,精明的头脑寻思了半天才试探着道:“谭小姐?”
“嗯。”
“说了,几天前就说了。”何琪十分稳妥地回答,心里就纳闷了,打发个女人还需要他替?以前可没这前例,搞的他也挺别扭的,幸好谭佳兮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也没在意这个事。
“嗯。”沈延北简单地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问,“那她说什么?”
何琪认真回想了一下才道:“谭小姐什么都没说,您放心就成,她如果还有什么要求我肯定会通知您的。”
“嗯。”沈延北又应了一声,然后没了下文。
何琪半天等不到他的话,怀疑是信号不好,刚准备挪个地方,便听沈延北在那边来了句:“那她哭了么?”
“在电话里说的,这还真不清楚。”何琪说完就有点儿后悔,其实沈延北平时是个蛮苛刻的老板,如果是工作的事儿,估计他就该质问,为什么不亲自去一趟?
“嗯。”沈延北似乎根本没在等答案,依旧只是这么应了一声,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没事了。”
沈延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决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为了一个女人而心烦意乱,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谭佳兮其实这几天过的还挺轻松自在,柯以辰时不时地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她倒也不无聊。
柯以辰是柯家幺子,别看他表面柔弱得像朵花一样,坐的却是柯娱集团的第一把交椅,以柯娱集团在娱乐界的地位,他简直可以说是像皇帝一样的存在,就算不能说在娱乐界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至少捧红一个艺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谭佳兮觉得肯定是自己上半辈子倒的霉太多,上帝才会安排这么大一个馅饼砸下来,可惜柯以辰并不希望帮她进娱乐圈,并非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只是出于很自私的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让太多人见到谭佳兮的美。
他希望谭佳兮依旧是当年那个美丽却不惹人注意的小女孩,只有他懂得欣赏。
柯以辰是霸道的,他霸道在骨子里,不外露。
谭佳兮心里清楚得很,或许柯以辰的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只血统高贵漂亮至极的孟加拉豹猫,但实际上或许是一只野性十足的美洲豹,能在那样一个位置的人,必然绝非善类。
他们或许算得上是同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谭佳兮的猜想,因为仅仅是他们相遇的第二周,柯以辰便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上个周末我去你家拜访了一下叔叔阿姨,并且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包括……你的私生子。”
谭佳兮猝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