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作战方式也有很大的弱点,习惯列阵的士兵在队伍未集结成形时会感到无所适从。
他们不会主动作战,按军纪,即使敌人就在面前,军旗未指向前方时,任何一个士兵不可以冲上去杀敌。
方从冲出来得太快,南军即未列队,也未举旗,即使后方响起战鼓,多数士兵也只是原地寻找自己的队伍和军旗。
面对方家军的士兵立刻感到自己是孤身一人面对敌人,那种惊恐与站在队伍中遇到敌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方从很快就杀到军营中间。
但是,一旦遇到已经集结成队的陈少琪亲兵,情况就不一样了,已有准备的士兵会顽强抵抗,倒下一个,周围人会补上来,前进速度变慢,要砍杀的就不是面前一个士兵而是来自三面的士兵,速度越慢,你遇到的敌人就越多。
方从把目光从陈少琪身上收回,他经过太多战争,什么样的困境都遇到过,除了被韦帅望吓倒过一次,再没别的情况吓倒他。战争总有生死,再多的敌军,也不能让你死二次,有什么可怕的?至于输赢,他带着五千人当然不可能赢,可是不管结果如何,他的旧部向他喊救命时,他的骄傲让他愿意拼死相救,所以,他对这样几近送死的命令说多谢。
方从放慢速度,简单地吩咐:“跟上!别掉队。”
然后冲向带队的将军,那位将军其实并不是特别想迎战,方家威名远扬,虽然方从不是方凛的亲儿子,却跟所有堂兄弟一样,是有名的方家将。
可惜,南军军纪之严,将军后退,一样是斩。不管你是不是肯定打不过。
不过,他可以向手下招手:“上,你们上!”
他的手下也应声而上,因为主将死了,他们活着,后果也是斩首。
方从手下一个护旗的轻声问:“方将军,需要开下路吗?”
方从也低声:“小心。”
没错,这是区华子手下,杂在军中护旗。因为功夫不高,比较容易掩饰。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军旅中,他们活下去的办法就是尽量不被对方武林人士发现,谁先冒头,谁先死。
区家小子滚下马来,腰间拔出两把尖刀,纵身一跃,三米远,四匹马八个蹄子断掉。当然,另外一面的蹄子他的刀够不到,不过这不要紧,没有哪匹马能用两条腿走路,再一个纵跃,又是四个,连人带马倒下。方从面前顿时出现一条血路,他大吼一声冲上去:“来将通名!”
那位将军欲哭无泪:“我乃副将楚卫平!”
方从道:“北国方从,我只要我旧部活着,让开一条路!”
楚卫平苦笑:“方将军,你我才是同族人,何不弃暗投明!”
方从大笑:“我方家一门何在?如果你不杀我余国兄弟,我可会出城一战?!我为解救自己同胞而来,甘愿一死!何处是明?何处是暗!”
挥刀,楚卫平大叫一声挡住。救命啊!救命!
方从愤怒至极,弃暗投明!你到现在还敢提你要给我光明?!
你还知道方家与南国人同族?!你知道我们身体流着相同的血?你何弃我同胞如敝履!
因为有着相近的血缘!晋阳人相信你们,你们的回报是什么?是火烧晋阳的光明吗?你们对我方家的回报是什么?是斩首示众的光明吗?
杀掉你!欣赏我带给你的黑暗吧!
三个回合,楚卫平的人头从身上滚落。
方从狂叫:“冤杀我兄弟方荣者!必以血还血!”
你们用欺压来回应我们的信任,那就血来平息我心中的愤怒吧!
我不该拦着方兴,如果我知道到最后我伯父还是选择死亡,我一定不会拦着方兴,他杀了南国人就不会自杀!现在让我来代替三哥讨还这笔血债!
方从的手下,砍杀到此时已经有点疲惫,满眼望去都是数不尽的南军,前进速度变慢,他们多少有点心慌,此时见到敌军将领人头落地,再听到方荣的名字,情不自禁重燃怒火,群情激昂。
所有人都扔下兵器时,方家将领拒绝投降!
他们没有因拒绝投降而死,竟然被自己元帅斩首!
这种奇冤不报,天理何在!
尖刀纵队猛地突破第一方阵。
王晓风精神一振,大叫:“方将军!感谢援手,大恩大德,永志不忘!“指挥余国队长:“你回头接应!我向前突围!”
方从大刀过处,倒下一片尸体,第二方阵,王晓风本来就没深入多少,中间不过十几米距离,数百人忽然觉腹背受敌,顿时慌乱闪避,一眨眼,两军汇和了。方从跃马上前:“跟我冲出敌营!”
李顺同王晓风再次见面,战场上两马并列,伸手相握:“好兄弟,多谢你,也多谢余国兄弟!”
陈少琪已经离开此地,带人前往东门迎敌。这里一共几千人,东门那边已经有确切情报是数万之众,冲出城的有二万人,另有二万人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前后夹击,东面营地几乎是已经失守。
这就是列队站的另一个毛病了,一旦兵败真是如山倒,站在军伍里,前面退了,后面不退能被踩死。
陈少琪带人到了东边,第一件事,就是站齐了,拉开弓:“后退者死!”
一阵弓箭过后,倒下数百人,这才止住东营后退的劲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