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什么?”楚颜笑意全无地转过身去,眯眼望着他,面上一片肃杀之意,“大胆秦远山,竟敢对本宫口出狂言,质疑本宫对太子殿下的心意,是何居心?本宫与太子殿下如何相处,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当真是进了佛寺,所以秦大人也要跟本宫讲讲佛经和做人之道不成?”
“微臣没有资格指指点点,但微臣与太子殿下自小一同长大,他是君,我是臣,从感情上说来却堪比手足。”秦远山不卑不亢地看着她,“若是有人妄图伤害太子殿下,微臣会在第一时间将之溃败手下。”
“当真是忠心耿耿的……”楚颜莞尔,言不由衷地补充了两个字,“臣子。”
楚颜转身走出了小院,面上的笑意瞬间隐没在唇角。
秦远山这是什么意思?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所以要站在太子好兄弟的立场上来警告她?
反倒是秦远山望着楚颜的背影失神片刻,忽然间沉下脸来,表情沉重。
他是哪根筋不对,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替太子担忧,所以出言提醒她莫要失了本性不成?他明明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如今却忽然管起闲事来,并且还是人家夫妻俩的感情问题……结果把太子妃给惹怒了。
秦远山眉头一皱,衣袖里的拳头微微握紧,神情懊恼地走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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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离宫之后,宫里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前段时间进来的莺莺燕燕们因为太子妃在,一度提心吊胆、谨慎有加,如今太子妃一走,大家都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有事没事也能去御花园走动走动,欣赏皇宫里不同于外面的精致美景。
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御花园里花团锦簇、蜂蝶飞舞,常春阁里的秀女们也三三两两出来闲逛。
沈辛正给身旁的陈熙指着面前的几朵牡丹,说自己家中也有这个品种,都是前些年西域进贡给皇室的珍稀花卉,颜色艳丽,花期也长,当时皇恩浩荡,沈家有幸受到赏赐。
“妹妹有所不知,这花名叫锦绣良缘,寓意很好,当时皇上还在宫里,说是家父多年在朝为官,因此特意赐花,沈家上下不胜荣幸。”
陈熙只是温和地笑着,顺着她的话说:“沈大人在朝中身居要职,素来就为皇上出力不少,深受皇上器重,这花配给姐姐也是甚好的。再说了,锦绣良缘不也恰好预示着今日姐姐进宫与太子喜结良缘吗?”
这话说得中听,沈辛笑得正欢,忽闻不远处传来另一个清脆悦耳的嗓音,如同高山之巅的潺潺溪流,轻盈动听,“咦,那不是六月雪吗?”
沈辛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回头一看,不是苏州水运都督的千金云素又是谁?
自打那回给太子妃请安时,这个女人一脸无辜地把她卖给太子妃,拆了她的台,还替她得罪了沐念秋,沈辛就恨她恨得牙痒痒。
女人天生都不爱比自己娇艳动人又讨人喜欢的人,而这个云素不仅明艳动人,还因为出卖了沈辛,得了太子妃亲自赏赐的玉镯,沈辛一见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哟,这不是云姑娘吗?”沈辛娇笑着朝云素喊道,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她面前,看了眼地上那片六月雪,“姑娘喜爱这花?”
陈熙也慢慢地跟着沈辛走到了云素面前,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云素笑得眉眼弯弯,霎是讨喜可爱:“见过两位姐姐。”下一句话是对沈辛说的,“是啊,这话小巧玲珑,素净可爱,如同六月间的银装素裹,我很喜欢。”
沈辛伸手轻轻摘下一朵洁白的开得正艳的花朵,笑盈盈地插在云素发髻边上,赞叹道:“这花和妹妹似是天生一对,妹妹气质犹如冰山白雪,秀气可爱,恰好与这花相配,煞是好看。”
云素笑得更欢了,面颊微红地说:“沈姐姐过奖了。”
沈辛又说:“方才我和陈姑娘在那边儿看牡丹呢,我是个俗人,比起这清秀雅致的小花,还是更偏爱富贵艳丽的牡丹。虽说开得繁艳,看久了难免觉得有些晃眼,但好歹是花中之王、国色天香,否则也不会艳压群芳、拔得头筹了,云姑娘,你说对吗?”
她说得随意,笑容也是娇娇柔柔,一派温婉。
云素笑着点头:“姐姐说得是,牡丹的确艳丽又富贵,与姐姐的气质如出一辙,叫人好生羡慕。”
陈熙没说话,看着意有所指的沈辛,又看了看全然没有察觉到对方言语之中的讽刺意味的云素,心下微微了然。
沈辛无非是拿六月雪与云素作比较,暗示她不过是个出身不够上得了台面的小官之女,清秀佳人小野花一朵,哪里能与她这种大家闺秀、名门千金相比?
陈熙回过头去看那片艳丽的牡丹花丛,只可惜沈辛太天真,就算云素不过是不起眼的六月雪,她自己也不见得就是花中之王的牡丹。毕竟独冠后宫的只会有一人,那就是当今太子妃。
沈辛显然也没料到云素会这么没有攻击性,不过是言语相讥罢了,她都接不了招,当真无趣。若是不能刺痛对方,那自己的招数也就显得不痛不痒,没什么作用了。
而看到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