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秋见他态度好,脸色也没那么沉了,便问他,“这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重山左右看了下,这才上前一步,低声对束秋说,“方才我在华严殿那边打听消息,和那几个小太监聊天时,得知今日早朝有大臣提出了选秀的提议……”
“什么?”束秋一惊,柳眉一竖,声音也放低了很多,沉声喝道,“选秀?可有听错?”
“千真万确!”重山举手发誓,“这种事情怎么会听错?自打去了永安宫,主子身边能跑腿的人少,我就每日都往各处跑,跟人套近乎,也顺道打听些消息。今日那两个小太监是华严殿前面值守的,我跟他们来往好一阵了,大家都称兄道弟的,绝对不会有错。”
束秋脸色阴沉,难看得很,“选秀?究竟是谁这么不安好心,太子妃殿下的册封大典才刚刚过,居然就提出选秀这件事……”
虽然按理说,依太子的年纪早该进行这件事了,但摆在当下,绝对是给楚颜添堵的。
她沉吟片刻,才对重山说,“那你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妃殿下,记住,不许这么匆匆忙忙的,做事要稳重些,不然叫人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有事!”
重山连连点头,“是,谨遵姑姑教诲!”
束秋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最后才拍拍他的肩,“切记永安宫不是元熙殿,不是所有人都能信的,你知道了什么事,除了太子妃殿下,谁都不许说。”
重山又应了几声,这才辞别束秋,快步朝永安宫走去。
偏殿里,楚颜正拉着沉香一同下围棋,上回被太子吐槽了棋艺之后,她忽然起了奋发图强的决心,而沉香日日伺候在太子跟前,太子的棋艺她自然是熟知的。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沉香自然也对这东西略知一二。
但楚颜想得更远一些,既然沉香常常旁观太子下棋,自然对太子的棋路也比较熟,要是从她这儿下手,说不定自己琢磨琢磨,还能想出一套对付太子的奇招来。
正下着棋,重山就在外面敲门了,“主子在吗?”
楚颜随口答了句,“在下棋呢。”
重山愣了愣,回过头去问门口值守的宫女,“主子在和谁下棋?”
那宫女答道,“沉香姑娘。”
沉香是太子跟前的大宫女,永安宫里上上下下对她还是很尊敬的。
重山皱了皱眉,那可是太子面前的人,当着面根本没法说话。
他在外面着急,楚颜倒是在里面有了计较。
重山一向善于打听消息,这次跑来找她,得知屋里有人之后久久不说话,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于是楚颜把手里的棋子随手往死门里一放,随即又恍然大悟地呀了一声,“没看清!”
面上是一副懊恼的神情,但不管看没看清,总之这一局是结束了。
沉香微微一笑,“殿下已经进步不少了,这一次如果不是没看清,恐怕奴婢会输得很惨了,感谢殿下承让。”
楚颜摇头笑道,“不必自谦,你的棋艺总还是来自太子殿下,比我强多了。”
说罢,她伸了伸懒腰,“你先回去吧,我有些倦了,想先休息一会儿。”
沉香点点头,行了个礼才往外走,出门的时候看见重山还在门口等,顿了顿脚,朝他点点头,这才离开。
重山很快进了屋,而原本转过了长廊的人忽然又出现在那里,朝守在楚颜门口的那个小宫女递了个眼神,那宫女立马会意,轻轻地点了点头,把耳朵朝门上贴去。
沉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又一次转身朝正殿走去。
同一时间,重山关好了房门,朝着楚颜走去,面上又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楚颜直觉有什么坏事儿来了,面色也没那么悠闲了。
“怎么了?”
重山忙走到她跟前,压低声音一五一十地把方才打听来的事情转述给她听,楚颜平静地听完他的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虽然早知后宫不会只有她一人,在太子登基之前,一定还会有别的女人进来。
可是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大婚才过去将近半月,就已经有人在朝上提出了选秀的事情,这是要打她的脸不成?
楚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继续打听,有什么消息就回来告诉我,切记不要急功近利,叫人察觉了你的意图。”
重山点头,“奴才懂得。”
他行了个礼,说了声“奴才告退”,这才转身往外走,而门外的小宫女听见这句话,赶忙退后几步站定,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值守。
晚些时候,沉香在正殿的偏房里整理柜子里的茶叶,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太子殿下要选秀了?
她的眼神里闪过些复杂的情绪,随即点点头,对那宫女说,“做得好。”
她从手腕上褪下只镯子递给对方,“拿着。”
那宫女哪里敢要?急忙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哪里要得起?”
沉香笑了笑,把镯子硬塞给了她。
对自己来说,这些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若是有朝一日飞上枝头,还愁没有珠宝首饰?
这样想着,她微微一笑,琢磨着下午约莫又要去寿延宫走一趟了。
太子要选秀,也就意味着在他心里太子妃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既然不是最唯一的存在,别的女人也能走进去,那么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