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可笑的是,一夜春宵竟然送来了一对小儿女,貌合神离的夫妻就这样拥有了清阳郡主与北郡王。
听见他的声音,长公主恢复了些许理智,缓缓地收回目光看着他,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秦殊看了眼银针,“我听说公主身体不适,所以过来看看。”
“看看?来看我死了没?”她恶毒地以言语挖苦他,“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容易死,至少在看着你死之前,我会活得好好的。”
秦殊微笑着望着她,“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又是这样雷打不动的温柔笑意,长公主心头本就烦躁,当下咬牙切齿地对他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秦殊笑容不减,只是云淡风轻地对她点点头,然而转身前却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关切地问她,“不知公主是否已经知道了西疆的战乱呢?”
他看见她的身子猛地一僵,连同愠怒的神色一起僵在了面容之上。
于是他又恍然大悟地说,“看来公主已经知道了,听说卓将军已经在淮城死守了两日了,眼下朝廷的援兵才派出,此去西疆千里迢迢,也不知他还能坚持多久……”
温柔的话语,和善的笑意,关切的眼神,还有……最恶毒的暗示。
长公主猛地扬起手,一巴掌朝着他清隽的容颜打了过去,声色俱厉地尖声呵道,“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那耳光声太过清脆,吓得在场的人跪了一地,巴不得自己没长眼睛,没有看见驸马挨这么一下。
秦殊的目光倏地阴沉了片刻,从前的她就算动手,也是在书房里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可是今日,她竟然当着一院子的人打了他耳光。
他的心口跳得有些快,却最终也只是握紧了拳头,又很快松开,“谨遵公主谕旨,秦殊闭嘴就是。”
他身姿挺拔地转身离去,眼里的阴翳无人看见,而长公主的怒气退去以后,跌跌撞撞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扑倒在床上开始无声的痛哭。
她好恨,好痛,好冷,好怨。
她一想起那个人,就觉得心底的旧伤疤在隐隐作痛,所以一直好好地把他埋在那里,从不去碰。偶尔看见严清,她还会天真地告诉自己,你看,你想见的人一直在你面前,所以没有什么卓定安,没有什么旧情人。
可是今日听闻西疆战乱,她的不安与惊慌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会不会有事,援兵若是无法及时赶到,他会不会战死……
银针和银铃在外面敲门,焦急地喊着,“公主,你还好吗?”
她只能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痛苦地呜咽着,把那些恨与痛都埋在其中,不让人看见。
她像螃蟹一样肆意人生,横行霸道,那是因为她已经找不到别的办法来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那个视之如生命的人走了十五年了,那那时候起,她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心随着他的离开一起死去了。
卓定安,卓定安。
她这样翻来覆去地咀嚼着那个名字,只觉得心里都快滴出血来。
*****
京城有名的酒楼里,恭亲王顾初时若有所思地立在窗边。
他与太子年纪相仿,是皇帝的长兄之子,只不过在他七岁那年,父亲病逝,皇帝怜他年幼失怙,便将恭亲王的爵位世袭至他头上,他也是顾祁这一辈里小小年纪就成了王侯的第一人。
当然,容皇贵妃的儿子顾盼除外。
眼下,有人推开了包厢的门,清冽温润的声音随着脚步一起传入顾初时耳中,“参见恭亲王。”
顾初时唇角一弯,干脆利落地回过头来迎向门边,“驸马爷终于来了?再晚些,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声音爽快明朗,丝毫没有架子。
来人正是秦殊,白衣似雪,面容清隽,与顾初时棱角分明、较为硬朗的外表全然不同。
他微微一笑,以温厚悠远的嗓音抱拳道,“恭亲王有请,秦殊怎能不来?”
简短的几句话之间,两双锐利的眼眸已经将彼此打量得一清二楚。
一个是眼里藏着野心的恭亲王,一个是不甘今日屈辱的长公主驸马,连空气里似乎都蕴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驸马和公主一出来,我都忍不住捏把汗了,生怕骂驸马渣的妹纸迁怒我。
之前说过的秘密要出来了,总之不管驸马和公主孰是孰非,大家都凑个热闹,自己心里有计较就好。
今晚是怕大家还在等更新,所以零点还是先发一章出来,以后大家就早晚七点来刷新就行,别熬夜(19号早上七点的就没了,因为这章就是提前发出来的)。
不出意外会双更下去,要是有事情也会提前请假,大家放心,么么会勤奋码字滴!
感谢大家的继续支持,数据很不错,比宫女来说有很大进步,我也很开心。
感谢一路相伴,我也会更加努力,争取一路成长,带给大家更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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