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的冯奕飞,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莫名的心慌,忙看了一眼手表:都过十分钟了,这个去方便的家伙怎么还没回来呢?
难道她是方便之后就溜号了?还是临时拉肚子了?或者什么情况?
要不要拜托王蔲麦去看看她呢?
他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睛也死死地盯着门口,可惜他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这段期间也只有王岩松从这个门走出去……
对了,王岩松刚才也出去了,怎么也这么久没回来呢?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把他和金烨枫一起拖住了?……
想着,冯奕飞有些头痛欲裂,他再也不能忍了!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一定有问题!
他焦急地站起身,不顾众人的目光,径直向后院走去。
谁知,刚走出灵堂的北门,就与迎面而来的王志军碰上了。
王志军看到他,顿时摆出一副极为卑躬屈膝的表情,还夹杂着谄媚的笑意:
“二小,来了!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姑父,你看到我媳妇儿了吗?她刚才出来上洗手间,到现在还没回来……”
冯奕飞也是真急了,他根本没注意王志军在说什么,逮着他就问了出来。
“啊?你媳妇儿?我没看见她呀,是去洗手间了?”
王志军被冯奕飞问愣了,心说:你媳妇儿去上洗手间,问我干嘛?
可愣了几秒,他又明白了过来:
“还是年轻人好啊,新婚燕尔的,天天腻在一起,是让人羡慕……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啊?”
“是打算在村里办,还是回j市?无论在哪里,姑父是必到的,毕竟从小看着你长大,结婚是大事,姑父支持你的!”
王志军瞬间就摆出一副长辈十分关心晚辈的样子,就像经常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却不是真心催的那种,只是当成一种惯性话题。
“会的,到时候一定会邀请姑父……”
如果是平日里说这个话题,冯奕飞一定会特别开心,哪怕是一种憧憬,也是美好的憧憬。
可此时,他心急如焚,更是心不在焉,他想着赶紧糊弄王志军两句,就去找金烨枫的。
谁知,王志军却突然当着他的面捂住脸,这变脸比变天还快——只是一瞬间,他的泪水就像决堤一样,从指缝中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二小啊,姑父看你这么好,就放心了!可是,姑父我心里苦啊,我不孝,最后还是没能完成老爷子生前的心愿,老爷子走得太突然了,我后悔啊……”
“姑父,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先别哭啊!”
见王志军情绪激动到浑身颤抖,冯奕飞暂时压抑住内心的焦躁,把他扶到了游廊旁边的座椅上。
“呜呜呜,我不孝啊,我对不起我爹……”
王志军却还哭个不停,完全不顾及长辈的形象,他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用头往柱子上狠狠撞去。
冯奕飞见此情况,十分无奈,也只得拦住王志军继续撞柱的动作,安慰道:
“姑父,你先冷静下来,石头爷爷生前有什么愿望啊?你说说看,虽然他过世了,但咱们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他圆了梦……”
“二小,还是你孝顺啊,你是个好孩子啊……”
听了他的话,王志军的情绪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不再撞柱子了,而是掏出纸巾开始抹眼泪。
冯奕飞见他的情绪如此急转直下,顿时就涌出了不详的预感,但话已出口,他也不好收回,只能先顺着王志军的节奏了: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这话很是敷衍,因为冯奕飞只是注意着自己的手表,还有游廊的尽头。
他人虽在这,心里却在想:“这么半天也没有看到这家伙,而且这条路是她回来的必经之路……”
而王志军在抽泣了几下之后,终于说话了:
“其实,那次你来看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就是想跟你开口的,村子里的小学校之前因为连续的大雨,发生了泥石流,几乎所有校舍房屋都有下陷的情况,维修了几次,情况都没有特别的好转。”
“老爷子日夜担心,生怕哪天教学楼会突然倒塌,伤害到孩子们……”
“还有,也是因为之前大雨的关系,咱们后山的福地,几次漏水,把很多坟都泡了,村民们都是连夜抢救……”
“老爷子生前就对我说,让我务必把学校和祖坟都重新整修,这都是村子的命脉所在。可是……村子里的资金有限,而很多事情报到县里,都是只能经历漫长的批示等待。”
“而且还有很多事,都是按下葫芦起来瓢,根本无法周全啊,身为村长,我真的压力好大,我对不起村民,对不起我爹啊……呜呜呜……”
说着王志军哭得比之前还要厉害,甚至声泪俱下,眼看着就又要歇斯底里地去撞柱子了,可在撞之前,他却用目光的末尾勾住了冯奕飞。
在王志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冯奕飞就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目的,冯奕飞同时也意识到,赶快去找金烨枫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所以,对于眼前的情况,冯奕飞必然是没有时间和他纠缠,先答应下来为好的,于是,他故意恍然大悟地说道:
“哎呀,姑父,你先别急!不就是钱的问题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有我在呢,不用急!咱们把石头爷爷的后事办好之后,一切交给我就好了嘛!”
冯奕飞此话一出,王志军果然冷静了许多,连说话都没那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