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开口,吃惊的不止唐子瑶,还有唐子嫣。
天知道唐子茗有多喜欢干净,从来穿的衣服都是白色居多。今儿一袭雪白的抹胸纱裙,也只是在袖边和裙摆用黑线绣了几朵祥云,添了几分雅意,没有那么素净罢了。
“那敢情好,我还没领教过大姐姐的骑射如何呢。”唐子瑶很快收了吃惊的表情,笑吟吟地挽着唐子茗的手臂走远了。
唐子嫣无奈地摇头,唐子瑶看来是一心想要把唐子茗比下去了。
她自然不敢到处乱走,说是赏花,只敢在附近的亭台楼阁里转转。后院的花开得好,看样子是精心打理过的,一大片的红色海棠,十分令人惊艳。
唐子嫣不知不觉走入花海中,蹲下仔细一嗅,芬芳扑鼻而来。
“……你怎能如此待我,那是我们的孩儿。”
远远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唐子嫣皱眉,显然碰到了不该碰见的人。
她抬头悄悄张望,果真是聂茹茵。
在聂茹茵跟前的,可不就是纪云?
太子妃的花宴,纪云居然也来了,看得出归德侯对他多有看重。
聂茹茵显然是打听过了,所以才会厚着脸皮跟来。
唐子嫣皱了皱眉,聂茹茵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贵人,随便惊扰了一个,她都有苦头吃的,居然敢在这里撒泼?
纪云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显得十分俊秀,弄弄的书卷气,平日眉宇间的柔和早就被厌烦代替:“我用心苦读,便是想金榜题名,好风风光光娶你。难道你想有朝一日,成了官夫人,却被人在背后戳脊背吗?”
聂茹茵双眼含泪,小脸上满是不甘:“我不是有意为难,只是这么久了,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纪云缓和了脸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侯爷大发雷霆,我也是为了以后在努力。你再多忍耐一段时日,可好?”
聂茹茵扑进他的怀里,揪着纪云的衣裳低低啜泣:“那我等着你八抬大轿娶我回去,不要辜负我好吗?”
唐子嫣听得牙齿都要酸掉了,这种话也就聂茹茵说得出口。
不过她更觉得,只有母猪才会相信男人的承诺。
纪云说得够动听,但是金榜题名后,要是有高门的贵女看上了他,他又怎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聂茹茵?
谁让聂茹茵一开始,就不顾一切地把自己赔进去了。如今说了算的人,就轮不到她了。
纪云柔声安慰了怀里人片刻,直到聂茹茵的眼泪沾湿了他胸前大片的衣襟,这才算是被劝住了,依依不舍地用帕子擦着泪珠一边走远了。
看着聂茹茵终于走了,纪云松了口气,厌恶地看着胸前的湿润,赶紧让侍从去找来小厮,只道是不小心被茶水泼湿了,去客房换一身衣裳了。
等两人终于走了,唐子嫣才慢慢站起身来。拍掉裙摆沾上的花瓣,她微微蹙眉。幸好这附近只有自己恰好经过,若是太子妃或是其他贵女和贵夫人看见了,归德侯府的面子怕是要丢尽了。
只是不等她庆幸完,冷不丁看见不远处一道影子,唐子嫣不由诧异地抬起头来。
几步开外,一个高大的黑袍男子站在大树后,缓缓走来。
来不及欣赏男子俊美无双的容颜,唐子嫣只能暗道一声糟糕,也不知道这人站在大树后看了多久的笑话。
她低下头,盯着男子黑袍衣摆上用银丝刺绣的祥云花纹,猜测着这人的身份,轻声警告道:“公子,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