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鹤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萧释晨的声音因为重伤显得有些虚弱,但语调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新生,你的这番举动我可以理解是拒绝堂主的招揽?”
数十片牛皮纸的碎片,随风漂移,其中一张拍打在孙微炀的脸上,孙微炀盛气凌人的气势再度拔升,身后背着的人形傀儡,如大枪般立直,他目光睥睨,仿佛是站在摘星台,向下俯视。
“是又如何?!”
萧释晨抿了抿嘴,无论是鹤堂的白博还是这孙微炀,从来没问过他的意见,那种居高临下的风范直接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萧释晨的偏执劲头涌上大脑,他可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
并且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鹤堂在挑衅,说算了就算了?
“墨宝阁第十层终归是我的,谁也阻止不了,包括章鹤。”
双肩横如架,调动体内所有的墨丝,将仿佛要散架的身体撑起,单薄而直挺的身影,仿佛是那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的参天巨木。
贺子璋呆滞犹如死鱼的双眼没有丝毫变化,身后背着的傀儡也没有动用,而曲画诗与曲传杰却踏前一步,隐隐挡在了萧释晨的跟前,火药味愈加浓烈。
唰唰。
一道道视线聚集在了萧释晨与孙微炀的身上,又是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又是主动让出墨宝阁,如此丰厚的条件竟然还是拒绝了,这真的是要与鹤堂死磕到底的状态啊。
望着那道虚弱且又直挺的身影。周芯舞美眸中淌露出异色。
“新生,不要以为被三位夫子看中就能拒绝鹤堂。”孙微炀的傀儡燕额虎头。壮硕犹如上古凶兽,沉重的如巨槌的四肢。是一个危险的大家伙,随着话语声咔咔作响,这是一种威胁。
“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新生萧释晨你是否接受鹤堂堂主的邀请,加入鹤堂,为鹤堂清扫障碍。”
“我要战,就算你不愿意,也得给我接着。”
你要战,我便站。这句话在某些场合听上去的确很热血。但是在受到强烈威压之时,却不适合,想想看“你要战,我便战。”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你不战,我也不会战,从某方面看来说这是一种示弱的话啊。
火药味如此浓烈的气氛,萧释晨用一种更为霸道的方式表述,简单的来说反正我想战了。就算你想要和平也得给我接着。
“那就去死。”
孙微炀的脸就似八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眼皮底下划过寒芒,立起的人形傀儡骤然舞动。恍如从梦中惊醒的傀儡,“咔咔~~”机械摩擦声应景而响,闪烁着金属光芒的手臂。
呼呼。
一拳轰出。犹如铁杵倒药,拳大力沉。朝着萧释晨胸口锤击。
若是平时,萧释晨脚踏《七蝶步》。可以很轻松的躲过,并且还可以给予反击,可刚经过一场大战,还身负重伤,面对人形傀儡的拳头已经没有力气避开了,但此时他可不是一个人。
“一式?长”
曲传杰手中的变机扇霍然伸长,好似金箍棒,直捅在抡来的铁拳上,“呛~~”沉闷的响声,铁拳抡动的轨迹改变,落点偏移,一拳轰在了空气之上。
整个过程萧释晨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身形也没有丝毫晃动,这种淡然之样,更加惹怒了孙微炀,“簌簌~~”长长的墨丝从手指从射出,在空中舞动,这片天地间的空气赫然一紧,准备大打出手。
就在这时……
啪。
贺子璋的手掌拍在了孙微炀的肩上,出言:“你要违背章鹤下的命令?”
提起章鹤的二字,孙微炀就冷静了许多,脸色渐渐恢复平静。
“只知道趁人之危的家伙,有本事与我战一场。”曲传杰变机扇张开,伞沿如刀刃,这次曲画诗竟没有制止,还十指绷紧得放在了轮椅扶手之上,蓄势待发。
孙微炀根本不理会曲传杰,视线落到萧释晨苍白的脸上:“堂主两个月之后就会出关,你好好享受你生命最后的两个月。”
“孙微炀,外院并不是章鹤可以一手遮天的,章鹤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周芯舞冷声厉道,柳眉一立,她与章鹤交手数次,非常有发言权。
“原来是周芯舞学姐也在。”
外院能者为大,即使孙微炀都是在去年进入外院,他也要叫一声学姐。
“学姐我想你还是不要对新生抱有太大的期望,相信学姐也不知道吧,堂主已经突破了枷锁,墨丝千钧一发。”孙微炀话语间带着炫耀,好像突破的是他本人一般。
百均一发、百丝十缕是机关师与傀儡师成为一席生的标准,再进一步二席傀儡师的标准自然是千钧一发。
周芯舞俏脸仿佛结霜,变得凝重,章鹤终究还是突破到了二席傀儡师。
傀儡师一席与二席之间的差距看数字就可以看出来,一席傀儡师的墨丝仅能承受百均的压力,但二席傀儡师却能承受千钧,单从灌注的力量就是十倍的差距,不要说其他。
“新生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堂主要亲自动手,你已经是尸体了。”孙微炀在擦过萧释晨肩膀之时,猝然裹足不前,如此说道。
“呵,你应该谢谢你身旁的贺子璋,否则在刚才你已经是死人了。”
“哦?”孙微炀的视线停留在了曲画诗身上,犹如一汪水平如镜的湖水,没有一点波涛汹涌,不由嗤笑,与贺子璋扬长离去。
虽然不知道孙微炀的实力比之徐南如何,但萧释晨却对曲画诗有信心,就好像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