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弯下腰,一只手轻轻地推了推子玉的肩膀,平日里会说会笑的孩子此刻却是一动也不动,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她这心里一下子更慌了,连连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孩子一动也不动!”
芍药从后面走了过来,哽咽道:“夫人,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过了,少爷还昏迷不醒……”
青儿这才想起来,慌张地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子玉的鼻下,感受到那确实的微弱的呼吸后,才稍稍地松了口气般,无力地扶着床沿坐了下来,还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没事。
芍药看着她那惨白的脸色,本来还对她离子玉而走导致子玉受伤的怨言一下子都吐不出来了。眼睛没瞎的人这一路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真的关切子玉的安危。
柳士言见青儿一下子垮下来的表情,心里猛地触动,眉头也跟着微微皱了一下,这个女人对这孩子的感情,真的已经深到这程度了——
刚刚她的话还震荡着他的心扉,那简直就是一个母亲才会说得出口的话啊!
他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青儿的肩头:“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这话说出来,柳士言第一次为自己感到羞愧。自己是子玉的亲生父亲,如今却是要向一个与子玉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道歉。然而,羞愧的同时,他也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多么不称职的父亲,也第一次为此痛恨起了自己。
青儿却对他的道歉并不领受,肩头一挪,柳士言的手便被甩开,她冷冷地瞥向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如果芍药没跑来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压根不告诉我?”
“我……我不想你担心。”柳士言第一次有口难言。
“哼,你那么好心?”青儿冷笑一声:“我算什么人啊?何德何能,竟让柳大庄主你这样为我着想?”
“青儿……”
“不要这样叫我!怕脏了我的名字!”青儿打断他的话。
她是第二个让柳士言吃瘪的女人,要是往常,这是他绝不会允许发生的事情,但是,此情此景,他竟无力反驳。
青儿看向芍药:“什么时候怎么变成这样的?”
“就在昨天晚上……至于原因……”芍药说着,目光凌迟一般地落在了跌坐着无声哭泣的黄韵兰的身上。
不消多说,青儿也大概猜测得出这个事情跟谁有关。
她冷冷地瞥了眼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的黄韵兰:“你曾说过会永远把玉儿当自己亲生骨肉一样对待,记得你说这话的时候离现在还距离不到一个月吧?”
黄韵兰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青儿,微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抿着唇,只顾落泪。
青儿冷笑:“好一张樱桃小嘴,说出来的话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瞬间就忘到了九霄云外。跟某人的话,真是如出一辙。”
说着,青儿又嘲讽地瞥了眼一旁的柳士言,后者被她那样刻薄地一望,难得地默认了。
芍药这时跪在了地上:“夫人,先别说这些了。你快看看少爷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不醒呢?庄主亲自诊了脉,也想不出办法。夫人你医术了得,你快给看看吧!”
青儿的手一直握着子玉的脉搏,心下已断清了子玉的状况,心里有所把握,所以才能稳住心神镇定问话。眼下见芍药这样,便扶她起来:“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玉儿有任何差池。现在,除了芍药,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6824+dc+24644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