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川人都知道一个故事。
数百年前,一道辉煌剑气从天而降,在中原大地上划出了一条数百里的大江。
这条江,就是剑川。
剑川西起云屏山脉,穿过原本的山岚古泽,把大泽之水,导入中原自古的天堑大江。
这一剑,改变了中原地貌,改变了列国形势,改变了西南民生!
这一剑,让碌碌众生知道仙佛永恒,真实不虚;知道儒侠大义,千秋不改;知道剑之奥义,真能开天辟地!
但是,有许多事情,人们并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没人仔细想过。
比如,那位划开剑川的高人,为何要出这一剑?
为何要把山岚古泽之水,灌入大江?
最重要的是:为何要剑斩云屏山?
云屏山,云屏山!
如果说,划分了东齐与南楚国界的大江,是中原自古天堑,那么,云屏山就是中土西极,有史以来便不可逾越的——苍天之墙!
云屏山不是一座孤峰,而是绵延万里的漫长山脉。
它从云岚古泽西南海岸起始,一路向北,屏蔽整个中土西极;又从西秦国的西北角折向东方,划分中土与北疆。
若把中原地貌化成一副小地图,中原就会变成无边未知疆域上,由云屏山划分而出的一座巨大半岛,斜入东海,俯瞰南洋。
传说,云屏山上接九天罡风,下通十八地府,顶天立地,神魔也无法逾越。
传说,云屏山的另一面,是妖魔横行的乱世,普通百姓犹如蝼蚁。
证据,就是险恶的北疆。
由西向东横亘的云屏山脉上,有一处缺口,就是燕国的徊雁关。
徊雁关外,是无边无际的蛮荒劣土,生长着无穷无尽的凶兽、妖魔。若没有燕国千百年来的誓死护卫,中原生灵,早已被凶兽与妖魔吞噬。
那么,西极的云屏山外,又是何等模样?
这个问题,仙佛不语,圣贤不言,神魔不问。
直到有一天,一剑西来,划开剑川。
据说,这一剑不但斩开剑川江,更斩出一项秘密:
云龙启东荒,天篆开玄门。
当然,所谓秘密,不可能广为流传,只有余清越这等顶尖人物,又与这项秘密有藕断丝连的关系,才会知晓。
那是一个更加久远的故事。
上古之时,现在的中原,被称为东荒,是一块比北疆更加荒芜的不毛之地。
数千年前,一位绝代高人莅临东荒。
他以无上法力,凭空拔起万里山脉,成就今天的云屏山·苍天之墙。
他改天换地,划分河道、挪移山峰,造就今日之锦绣江山。
他召来东海龙族,镇守东海南洋,保得天下太平。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他自号:
东荒玄龙。
他的宗门叫做——
云宗。
云宗,是天下玄门之宗,曾几何时,号称天下万法出云宗。
如今的道家大派——锦绣宫、云雀门,都是云宗千年之下,最不起眼的边缘庞支。
但真正的云宗,并没有传承。
因为云宗的传承,太过玄奇了。
云宗所有的传承,来自一枚先天符篆,名曰:天龙云篆。
能参悟《天龙云篆》,便能了然云宗道法。
若不能,总有千般秘籍,万种法宝,都是枉然。什么剑意烙印、什么神识传念、什么灌顶通慧,通通无法传递中奥妙。
据说,东荒玄龙,曾经把《天龙云篆》刻在自家大门上,号称:
“吾书大道于门,芸芸众生,能悟者,入我玄门。”
然后,千年之下……
云宗传承,断绝。
即便是那位划出剑川的高人,也只得到两句话,只能在数千载之下,仰望前辈先贤遗风,却参悟不出玄门至高奥义。
直到一甲子之前,一位天才横空出世,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传说中的《天龙云篆》,悟出一套惊天动地的剑术。
他就是——殇武王·姬东陵。
这些交代,大多出自归云之口。清脆的童音,勾勒出波澜壮阔的上古神话。
“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余清越接口道。
“嗯。”燕漓点头道,“只有一桩疑问:上古云宗高深莫测、威名赫赫,王爷既得云宗传承,岂会轻易败于玉皇观?”
“唉……”余清越一声苦笑,“云宗传承何等深邃?纵然是王爷绝世天资,也不可能完全参透。云宗奥义尽在《天龙云篆》,但每人参悟所得皆不同。
“传闻,锦绣宫从中得了一部操控云霞的手法,号称‘大千似织锦’,实际上根本不入流,故不能列入云宗真传嫡系之列。云雀门与之类同,悟出一部龙虎交媾、水火既济的心法,用之与丹术,成了有名的炼丹大派。”
“云雀门?丹派?是否与扁鹊阁有关?”燕漓插口问道,“所以,我骂薛长生扁鹊扁鹊,云中雀扁做笼中鸟,他才会怒不可遏?”
“你这么骂的?哈哈~~就是这么回事!”余清越笑道,“扁鹊阁本就是云雀门的外门产业,都是学了丹道、又不能修真的弟子主持。老道我也是其中之一。你这句话,可是揭了薛长生的短!不过不要紧,那不成器的老货,身为云雀门的弟子,胡子一大把都没混上个先天,废柴中的废柴!他也就吓唬吓唬普通人,没胆子报复你。”
顿了顿,余清越又继续先前话题:“据说,《天龙云篆》中,能悟出六门顶级传承,合称云宗六大真传。王爷原本参悟的,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