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王思宇返回了江南省,刚刚出了贵宾通道,就见田凤驹带着十几位组织部的干部,手捧鲜花,摆出了迎接的架势,秘欧阳也在人群里。-_
王思宇向来反对大张旗鼓地搞排场,因此,对于这样的举动,很不感冒,但他也清楚,田凤驹这样的举动,实际上是在下属面前,公开地释放信号,这个姿态已经放到最低了。
为了不使对方难堪,王思宇也快步走了过去,和田凤驹握手拍肩,很随意地开起了玩笑,两人现在的样子,倒像是亲密无间的搭档,没有任何交易的成分在内。
经过了官场的历练,王思宇现在的心态,也有些铅华洗净,波澜不惊了,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对手,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以及对权力的无限渴望。
一切的人和事物,都要围绕着权力转动,没有任何例外,现在,通过努力,他已经成为了省委组织部真正的核心,他此刻的脚步声,就是一种旋律,身后的每个人,都要紧跟这种旋律。
出了航天楼,来到乌黑亮的小车前,欧阳吉安迅拉开车门,王思宇却停下脚步,望向路边的一颗小树,如今天气依然有些寒冷,可那光秃秃的枝杈上,竟然已经抽出鲜绿的嫩芽。
王思宇凝望半晌,才淡淡地道:“春天到了!”
“是啊,春天毕竟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田凤驹也和众人一样,把目光投向那棵小树,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心里也变得松弛起来,有了王思宇的承诺,他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很快,众人都上了车子,几辆小车依次拐出,向市区方向驶去,欧阳吉安坐在副驾驶位上,翻开手中的文件,认真地汇报着近期的工作,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职业秘,而不是那个才华横溢,却放.荡不羁的江南名记。
在汇报当中,国色天香娱乐城的案子,介绍的最为详细,这也是王思宇交给他的一项重要工作,到了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除了涉黑涉黄之外,案子还牵涉到十余名副厅级干部,省纪委已经组成专案组,跟进调查,这将是江南省近两年来查处的最大一起贪腐案件。
而逃亡国外的黄曲市常务副市长田凤鸣,也已经联系到了,省里已经派出专人到新加坡,做劝服工作,可即便是带了田凤驹的亲笔信,和家里老人的电话录音,田凤鸣却仍旧百般推辞,不肯返回,对此,相关部门正在和新加坡方面进行磋商,商议将其遣返事宜,当然,由于牵涉到各种错综复杂的因素,这样的工作,很少能真正取得成效。
省委组织部内部的工作,倒是非常顺畅,新年伊始,就已经派出两组队伍,分赴各地进行干部考察工作,他们此次去的几个地方,也是王思宇上次微服私访的路线,带队的两位处长,也按照王思宇的意图,对孔明仁所在的埔城市干部,进行重点考察。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省委大院,王思宇回到省委组织部,又与常务副部长田凤驹进行了一次深谈,彻底打消了对方的顾虑,两人就组织部的下一步工作,又进行了深入沟通,其中就包括陈启明的那套人事考核方案,经过王思宇的细致补充之后,这套方案渐趋完善,已经可以尝试着推出了。
田凤驹看了方案后,大加赞赏,建议上报省委领导之后,先在部分地区进行试点,若条件成熟时,可以全面推广,这样可以规避风险,又能在实践当中总结经验,王思宇笑着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并把这项工作交给他来具体实施。
当田凤驹那略显消瘦的身影离开办公室后,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起来,他知道,组织部内部最大的隐患已经解除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好黄曲案件带来的负面影响,和维持江南省委班子的稳定,这个时候,不能再激化矛盾了,稳定才是压倒一切的硬道理。
不光是王思宇这样想,其他几位省委领导,也都是这样的心思,因此,周末的下午,在王思宇的倡议下,三位省委大佬都赶到了省政府宾馆,在豪华包间里,打了几圈小麻将。
当然,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麻将桌上,而是马上要展开的人事问题讨论上,这次的聚会,其实是带着记碰头会性质的,只是在非正式场合下碰面,效果也许会更好些,起码,那稀里哗啦的麻将声,能冲淡不少剑拔弩张的气氛。
省委记沈君明戴着老花镜,摆弄着手里的翡翠麻将,轻声道:“有好些年没有碰麻将了,手法都很生疏了,很容易打丢张。”
省长张平湖听了,觉得有些刺耳,虽然没有抬头,却淡淡地道:“君明记是天生的国手,打得一手好牌,我是要甘拜下风的。”
省委副记乔戈平怕两人斗气,就咳嗽了两声,伸手摸了一张牌,含笑道:“既然已经坐到了麻将桌边,就要一团和气,和气才能生财嘛!”
“乔记说的有道理。”王思宇把牌放倒,站了起来,拿起紫砂壶,亲自为三位领导续上茶水,他走到省长张平湖身边时,停下脚步,微笑道:“平湖省长,这次去京城跑项目,可是吃了很多苦头,让我看了好多冷脸子,你怎么答谢我?”
“哟,思宇同志,办了点小事情,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张平湖展颜一笑,打出一张九筒,拿手指着牌面道:“喏,这颗牌你等了很久了,拿去吃?”
“碰!”乔戈平抢先伸手,把牌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