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堡?你是爱德蒙.邓蒂斯”卢卡斯大公大声说,他想起监狱官的信,“看来你确实是跟一个罪犯呆在一起了。”他的声音里开始有些高高在上,卢卡斯大公算是看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善了了。
“哦,谁能说谁一定是清白的呢?那些应当不应当的事情只有全知的上帝才能知晓。”爱德蒙特意将这句话说得极慢,“卢卡斯大公殿下,这句话您不觉得耳熟么?”
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卢卡斯大公看着爱德蒙的神情如同看到了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法里亚神父是你什么人!”
凯瑟琳有些疑惑地看着爱德蒙,她不知道这段,阿尔瓦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小臂,于是凯瑟琳果断安心了,既然自己儿子知道,那就说明爱德蒙的举动没什么问题,那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斯帕达家族的宝藏么?您当初承诺给法里亚神父的意愿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是那位红衣主教的秘书呢?可怜的神父,”爱德蒙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不过好在上帝是公正的,神父并没有将那个秘密交给您,直到他被上帝召唤之前,这都是他极为欣慰的一件事。”
“不过是一个死人。”听到了法里亚神父死亡的消息,卢卡斯大公哼了一声,“我从没有图谋他些什么?我是比萨的大公,他一个神父有什么值得我挂念的呢?至于宝藏?别开玩笑了,全意大利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
“您的继承人似乎并不这样想,”阿尔瓦轻声接口,“几天前卢卡斯伯爵来找到了我们,亲口承诺只要我们在收养仪式的当天支持他,他就永远放弃对我们的追查,哦,他以他父亲的灵魂安宁为誓。”
这下连凯瑟琳的表情都有些变了,以自己父亲的灵魂安宁起誓,这是在意大利最严苛的誓言,因为它不仅仅关系到人的现在,还关系到被上帝召唤之后的未来。
卢卡斯大公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自家人了解自家人,他怎么会不知斯看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他是绝没有可能放弃斯帕达家族的宝藏的。知道马库斯打算对自己下毒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他对自己的性命乃至灵魂都毫不在意是另外一回事,再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他的继承人,卢卡斯大公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发甜,脸上带出些不正常的血色。
“有这样的心思不如还是说说你们是怎么蛊惑我的儿子和女儿的吧!”卢卡斯大公待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强辩。
“蛊惑?”阿尔瓦的声音,“我恐怕您太高看我们了。”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上阿尔瓦,卢卡斯大公表现出了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阿尔瓦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在伊夫堡中醒来的每一个白天,想来监狱官的限|制,想起自己差一点遭受那种最难堪的羞|辱的经历,不伤害?看看他的“父亲”说的多么好听!
一左一右,两个温度不同的手分别覆上了阿尔瓦的两只手,他灵魂中的愤懑和尖锐像是被安抚了,“伊夫堡的监狱官从来没有同意过我‘上岸’的要求,我跟爱德蒙在离开的第二天就以逃犯的身份被通缉,您猜猜这是为什么?”他的声音咄咄逼人,“您!我应该的‘亲生父亲’,您给予我的,除了监|禁、痛苦之外,还有些什么?!”
阿尔瓦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拉住凯瑟琳和爱德蒙的手,“我也愿意坦诚地对您说,伊丽莎白的手包是我让安东尼奥去换的,您不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是马库斯找来的那种药,哦,也许您会想知道马库斯的药是哪里来的,去问问他最信任的那个仆人吧,爱德蒙可是倒了几次手才跟那个药‘撇清’了关系的。”他一口气将他们所有的布置都说了出来。
“您不用那样谴责地看着我,并不是我让马库斯想要毒死谁,也并不是我让伊丽莎白计划整死她的亲哥哥,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您,是您的偏心,是您的自私,是您对于除了比萨之外的所有事情的无动于衷!”阿尔瓦喘了口气,“等到您蒙上帝召唤的时候,您还能看到谁呢?谁会愿意惦念一个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在乎的人!”
这一大堆的话说完,卢卡斯大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是,他固然可以责怪基督山伯爵将毒药卖给了马库斯,也可以憎恨换了药的阿尔瓦,可是马库斯和伊丽莎白的念想是他给的,他知道这一点,事实上在事情失去控制之前,他甚至是有些得意与自己的做法的,可是阿尔瓦的指责和现实让他开始认识到,这回他真的做错了,而且这个错误根本就无法更改。
“阿尔瓦”卢卡斯大公忍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比萨的传承绝对不能断,即便不是阿尔瓦本人,只要他同意,再加上凯瑟琳的看护,他会给他找一位合适的贵族小姐,他们的继承人会是比萨未来的希望。
只可惜,卢卡斯大公这个最后的念想也很快就被打破了。
像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阿尔瓦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毫不顾忌地吻上了爱德蒙的唇,“卢卡斯大公殿下,也许您还记得,‘莱茵子爵’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可是‘基督山伯爵夫人’却一直都是真的。”虽然阿尔瓦从没有这样想过,但是这个时候他开始觉得,自己没有后代对于他而言实在是一种解脱。
“噗”,卢卡斯大公终于没有忍住,喉咙里面几次被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