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庄园附近来消夏的贵族们多多少少地发现有些事情似乎不一样了。
先是卢卡斯大公宣布卢卡斯伯爵病了,医生建议半个月内最好静养;之后就是基督山伯爵夫妇应邀搬进了李昂德大公的庄园,尤其是基督山伯爵夫人也决绝了夫人们的邀请,理由同样是“身体不适”。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难免会让贵族们多想,不够考虑到现在出面的是两个大公,所有人都聪明地闭上了嘴巴——八卦当然有意思,但是威胁到性命的八卦就没有意思了。
尤其更多的人敏锐地嗅到了一些风雨欲来的气息,于是贵族们之间的交往都谨慎了许多。
在这样的情形下,爱德蒙和阿尔瓦在李昂德大公的庄园里倒是享有了难得的平静,跟爱德蒙几乎算得上是挑明了最后一层隔膜的阿尔瓦也慢慢在这样的平静中重新构建了自己的心里底线,而这一次,他的灵魂将变得更加的坚强。
看着阿尔瓦慢慢在平静中安定下来,爱德蒙本来打算立即询问关于手帕的心思也收了起来,在他看来,李昂德公爵夫人是阿尔瓦亲生母亲的可能性很大,而阿尔瓦偏偏现在又信任着那位夫人,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爱德蒙都不想要在现在就让阿尔瓦知道这一残酷的事实。
阿尔瓦完全没有感觉到爱德蒙私下里的揪心,现在他有来自长辈的关心、有来自爱人的陪伴,心里曾经最恐惧那那份记忆又得到了救赎——阿尔瓦从没有觉得自己的状态如此之好,好到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帝给自己的补偿。
可是生活似乎总是这样,在给予某些甜蜜的背后往往蕴藏着更深的苦涩。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阿尔瓦照例在下午的时候去寻找李昂德公爵夫人散步——这已经是一个惯例了。爱德蒙也鼓励他的这个举动,一方面,来自凯瑟琳的关怀可以很大程度上帮助阿尔瓦平静神经;另一方面,爱德蒙也在积极为以后做准备,不管将来怎么样,他要尽可能地拉进凯瑟琳和阿尔瓦之间的关系。万一...他一定要确保还会有人可以保住阿尔瓦。
不过今天阿尔瓦扑了个空,仆人说凯瑟琳殿□体有些不舒服就打算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了。鉴于爱德蒙这几天不是参加附近的茶会、赛马,就是跟着李昂德大公一起打猎,所以阿尔瓦也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庄园里散步。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参观整个庄园,跟法兰西的大部分规整的庄园不同,这座属于李昂德大公的庄园在最大限度上保持了自然的景观,这也让阿尔瓦着实满足了一把冒险欲。要知道在成为“玛芮尼亚”之后,他连多走几步的机会都没有,不乘坐四轮小马车在这座庄园中穿行,会被人指摘他的举止不符合贵族的礼仪。
好在今天没人,阿尔瓦也就顺着自己的心意沿着一条小路往外走。小路的尽头淹没在层层叠叠的小树林中,走进树林继续向前,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小湖出现在树林的中间,而小湖的旁边居然是一座小教堂!
阿尔瓦先是惊讶了一下,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一座小教堂。接着就是惊喜,这段时间的顺畅让阿尔瓦想要向谁去倾诉些什么,可是他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也许也只有上帝才愿意听他的祷告了。
想到就做,阿尔瓦小心地推开了教堂的门,里面昏暗的光线表明这座建筑在建造的时候恐怕并不是想要用作教堂的。不过这到合了阿尔瓦的意,找了一个昏暗的角落座下,越是光线不清晰的环境越是容易让人放松,似乎那种看不清楚的昏暗会给予人某种保护。
就在阿尔瓦闭上眼睛开始虔诚地祈祷的时候,小教堂的大门突然响了。
阿尔瓦一惊,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那边似乎有一个小隔间,看起来像是本来用来放什么东西的,不过现在看里面的内容更像是衣帽间。
门的声音加大,一个属于男人的重重的脚步声响起,阿尔瓦小心地隐藏好自己的踪迹,之后听着那个声音穿过了一排排椅子,最终走到了教堂最里面的十字架前,再然后是低低地祈祷声。
虽然那个声音很低,但是阿尔瓦还是很快就辨认出来那是属于斯塔迈尔神父的声音,要说神父知道这样一座教堂也没什么可稀奇的,阿尔瓦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擅自闯入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他打算出来跟神父打个招呼的时候,小教堂的门第二次发出了声响,这次的脚步声属于一位女士,而且从她行走间发出的声音来开,这一定是一位贵族。
阿尔瓦准备伸出的脚收回来了,他可不认为这样偏僻的一个小教堂斯塔迈尔神父会跟一位贵妇人“偶遇”,这一定是商量好的,他在心里撇撇嘴,没想到平时看着一派正经的神父也有这样的一面。
至此,阿尔瓦是打定了主意在他们离开之前不离开的,左右不过是人家的私事,一旦他出去了,所有人都会异常的尴尬。
只是阿尔瓦想得挺好,在听到了那个女声的第一时间他就僵住了,那个声音,赫然属于应该“身体不舒服呆在卧室里”的李昂德公爵夫人,凯瑟琳殿下。
“斯塔迈尔神父,很抱歉将您这样紧急地叫过来。”李昂德公爵夫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那天她虽然强忍着没有继续追问,可是关于那个手帕的主人的消息像是一只毒蛇日日夜夜啃咬着她的内心,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所以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