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打来的人是小敏,柯茉绵按下接听键只听见微弱的哭声。
“怎么了?”她又问。
“大小姐,小少爷被太太带走了,我拦不住……”十几分钟前,小敏带着柯卓尔坐在一家摊位前吃东西,谁知道会遇见魏音,因为柯荣成的阻拦,她已经几个月没见到儿子,于是一看见柯卓尔,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魏音哭着吵着要带柯卓尔走,小敏压根拦不住。
“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吗?”柯茉绵一手解开睡衣,随便拿了件衣服往身上套。
“医院……”小敏颤颤巍巍地说出两个字,如果她不去和魏音抢柯卓尔,那辆车就不会撞上他了。
“什么?”柯茉绵变了脸色,蒋士婕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
“我和太太在马路边抢小少爷的时候,我没拉住,小少爷就甩出去了……”小敏的声音越来越低,环湖路离市区很远,她们等不及救护车,肇事车辆又逃跑了,只好叫了辆出租开往最近的医院。
柯茉绵问了医院地址,开车飙到一百二十码,一刻不停地赶过去。
蒋士婕晚上家里有事,陪不了柯茉绵,说等她办完事就立即过去,现在柯荣成不在,她怕柯茉绵一个人应付不了那么多事。
那是家规模很小的医院,柯茉绵赶到医院,小敏在急诊楼门口等她,一见到她眼泪哗哗地掉:“大小姐,小少爷还在手术室,我……”
“别哭,”柯茉绵快步走进大门,魏音就坐在手术室门口,她看见柯茉绵一怔,转而对着小敏破口大骂。
“全是你害得!卓尔要是出了事,我让你活得比死还难看!”
小敏惊慌地看向柯茉绵,眼里全是无助,柯茉绵出声制止:“你现在说这些卓尔就会没事了吗?”
“柯茉绵,卓尔死了你就得意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没有人和你抢柯家的财产了,荣成集团也全是你的了。”魏音变本加厉,矛头指向了柯茉绵。
柯茉绵冷眼漠视几近癫狂的她,懒得解释,气地对魏音说道:“这里是医院,请你保持安静。”
魏音哼了一声,别过头,老老实实地在椅子上做好。柯茉绵拍了拍小敏的背,让她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自己站在走廊上,看着手表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
柯卓尔的身体那么小,她想象不了脆弱的孩子和钢铁做的车子相撞时的场景,那一定相当骇人。
手术室的门开了,魏音立即迎上去,殷切地望着那名医生。
“a型血快不够用了,你们谁是家属?”
魏音立即抬起胳膊:“医生,抽我的,抽我的,”话一出口,她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不对,我是b型血……”
“我是a型血。”柯茉绵站了出来,她的表情很古怪,魏音拉过她推到医生跟前。
“医生,她是a型血。”
“可是有过吸毒史的人不能献血。”柯茉绵在魏音耳边说道,“魏音,是你害了卓尔。”这就是所谓的害人害已。
“怎么会……”当初只是想害柯茉绵,她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魏音捶胸顿足,哭得惊天动地。
“你们到底谁是家属?”医生着急地问。
“我是。”柯茉绵说。
“大小姐……”一直没说话的小敏怯生生地开口,“我是a型血,可以抽我的血给小少爷用吗?”
最后救了柯卓尔命的人是小敏,等柯卓尔抢救过来,在医生允许的情况下,柯茉绵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到市里条件最好的第一医院去。
魏音对失而复得的柯卓尔哭哭啼啼地看了又看,柯茉绵在病房外想着心事,接到蒋士婕的电话,告诉她自己所在的位置。接着想了很久,把魏音叫了出来。
“我爸是b型血,你也是b型血,两个b型血的人怎么会生出a型血的孩子?”这件事,是魏音刻意隐瞒还是连她自己也是刚知道,柯茉绵宁愿相信是后者。
“茉绵,别告诉你爸爸,我求求你,别告诉你爸爸行吗?”当年的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心想跟着柯荣成能过上好日子,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还是男朋友的,就说怀了柯荣成的孩子,要他对自己负责。
一旦被柯荣成知道柯卓尔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她就完了。她没了柯太太的头衔不要紧,可柯卓尔原本该得的柯家财产就全泡汤了。
“你居然骗了我爸五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走廊上只有她们两个人,柯茉绵压低了声音,“你还想再继续骗他吗?”
“茉绵!茉绵!我求你了!”魏音扑通给柯茉绵跪下,可柯茉绵只垂下眸子冷冷地瞥了一眼。
“起来。”先头觉得魏音差点经历丧子之痛,还对她怀有同情,现在看她对这件事任何一点要认错的表示,柯茉绵抹去了对她最后一点同情。
“你答应我!”这时候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柯茉绵冷漠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旋即转身走向楼梯。
“柯茉绵!”魏音追过去,拉住柯茉绵,“你别走,你别告诉柯荣成……”
柯茉绵停下步子:“放手。”
“柯茉绵!他可是你弟弟啊!”魏音语无伦次起来。
“柯卓尔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我弟弟,也不是柯家人。”柯茉绵说完这句要走,魏音拉着她的胳膊不放,纠缠间,柯茉绵一个不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直接后脑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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