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炭火是冬日取暖备必,用不起地龙的人家一般也会烧炕。国公府从上到下包括体面管事家里都有地龙,倒座南房一般都不是正经房舍,多半都是暂时等待之处,并没有地龙。至于炭火,孟太太倒是找管事媳妇好几回,管事媳妇只说突然变天,主子们的用的碳都不够,只让孟太太将就些。
“这些下人们实在是狗眼看人低!!”孟明拍着桌子怒声说着,茶粗淡饭,天天受丫头婆子的气,他早就想发火了。
孟锦并不像孟明那样火气冲天,伸手摸着身上的大氅,满脸爱惜的道:“主子们看不上,下人们自然如此,何必跟他们置气。”
前几天管事媳妇才拿来一包冬衣,里头有好几件姑娘穿的,颜色鲜艳,质量上等,她当时就试穿了,正好合身,她高兴坏了。尤其是这种大氅,正是避雪之物,孟老太太只有一件,孟太太想方设想讨了许久也没有拿到手里,她更是只能看看了。
相对与家里的庶出,孟锦算是过的不错,有丫头服侍,能吃饱穿暖,也能耍耍小姐的威风。但跟孟明就不能比了,孟太太从来只拿儿子当宝。从小到大孟明的衣服从来都是新的,她的都是旧衣,不是拿孟老太太的衣服改的,就是孟太太的旧衣改的。孟太太总说她年龄还小,以后还要长高,裁新衣太浪费。
“唉,得想个法子才行。”孟太太说着,这些天住下来她也有些气馁。别说国公府的主子们了,连丫头婆子都是那么难缠,就这样不闲不淡的晒在这里。活动范围更是小得很,多走一步路就有婆子过来拦,就是想硬闯,几个婆子就过来拉了。
孟明不禁看一眼孟锦,道:“婆子们虽然不允我们往后头去,却能往前头走走。叶家前头院里也住了几个公子哥,尤其是叶二爷,你该过去与他说说话。再不行还有两个老爷呢,你怎么那么笨呢。”
要是孟锦能嫁给叶家的男人们,哪怕是不能当妻,当妾也不错。良民出身,两家又是世家,尤其是杨婉真家世不好,此时又大着肚子,若是孟锦能借此勾搭上,至少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下。到时候他就有机会去勾搭国公府的小姐,等他成了国公府的姑爷,这些下人还是他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孟锦狠狠地瞪孟明一眼,怒道:“叶二爷本来就是庶出,还要去给他当妾,你当我有多贱!!至于老爷们,错了辈份你难道都不知道,我是亲妹妹,你那么想我死啊。”
就是真跟叶景尔当了妾室,生的孩子也是庶出,庶出的庶出,能有什么前程可言,将来分了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孟明天天自己想好事就算了,毕竟他是男人还能拼一拼,让她去当妾,还是如此见不得人的妾,她这辈子也就是彻底完蛋了。
孟太太虽偏疼儿子,但也不是拿女儿当稻草的,便对孟明道:“哪有你这么当兄长的,怎么能这么跟妹妹说话,这可是你亲妹妹。”
妾室也不是不能当,但也得看给谁当,要是当叶景怡这个世子爷的妾室,还算马马虎虎。未来的国公爷,庶出的儿子将来也能捐官,总算有个奔头。叶景尔在国公府都排不上号,当了他的妾室,能有什么出息前程。其实她该把家里几个庶女带过来,塞给叶家爷们当妾,至少能卖几个钱花花。
孟明被母亲妹妹骂了一通,当即低下头,也不再言语。稍停一会,只见管事媳妇走到里间,一脸鄙视的神情,拿出五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道:“这是老太太赏你们的,你们也收拾收拾,明早上路家去。”
孟明第一个跳起来,他还想要当国公府的姑爷呢,怎么能这么走了,怒道:“我们就是不走,你们能怎么着!!”
“哟,好大的脾气啊。”管事媳妇阴阳怪气的说着,看着孟明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耍横的吗,请你们走那是客气。不走?直接光身扔出去,别说国公府不给你们脸,实在是自己不要脸。”
“你……你……”孟明都快要被气吐血了,手指着管事媳妇恨不得想上去打她,到底没敢动手,外头站着这么多婆子,他要是动手了,肯定会被一拥而上。
管事媳妇却是看着孟明道:“想让别人拿自己当人,得先自己混成人才行。大奶奶已经够厚道,收留你们这么久,天冷还给你们送来衣服,走了还送路费。现在竟然还想赖着不走,真以为国公府是吃素,还能被穷亲戚摆布了呢,真是天大的笑话。”
孟太太听得也是极其憋屈,却是道:“孟昭呢,我这个嫡母要走了,他这个儿子在哪里呢?”
“孟大爷即不住国公府,又不是国公府的亲戚,谁知道他在哪。多半在亲娘那里吧,要是想找他大可以过去找,找来一顿板子只怕都是轻的,直接装到麻袋扔河里喂鱼,就只能到龙王那里找儿子了。”管事媳妇冷笑说着,又道:“劝你们把东西收拾好,不然明天真让人扔出去,连这些都没有了。”
说完这句,管事媳妇抬脚走了。
孟明顿时跳脚骂了起来,几个外屋侍候的粗使婆子便走过来道:“劝嫂子放聪明些,真以为这是乡下呢,闹一闹骂一闹就行,看清楚了,这是国公府,主子不给你们脸,就别往上贴了。”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孟太太也跟着骂了起来,实在是国公府欺人太甚,打扫的粗使婆子也敢这样说话。
婆子笑着道:“我们是真心为嫂子想,嫂子如此不领情,我们也